阮绵眼睛都没挪动半分,与他深深对视,屁股斜斜倚住身后的梳妆台,掐着那条半干毛巾的手垂下去,她动作疾缓有度。
小腿翘起,左边搭在右脚上。
姿态别说多勾人。
很明显的,陆淮南眸光在升温。
他目光一路由她脸滑到脖颈,再到凸起的胸口,盈盈可握的腰肢,最终定格在她那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处。
浴袍拉开到三分之一,皙白的皮肤漏在外边。
越是半遮半掩,越是撩拨人心。
即便此时的阮绵,并未做出任何勾人的动作表情。
陆淮南气息紊乱了几秒。
他不着痕迹的把目光收回去,嗓音低沉得不像话:“所以你今晚是打算帮她来求我?”
陆淮南本以为,下一秒阮绵就会行动。
出人意料的是,她没有任何动作,哪怕只是掀动眼睫这样的细小动静。
阮绵手扬起,把那块毛巾丢在桌上。
退身,道:“很晚了,明早还要早起上班,我先睡了。”
陆淮南差点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跟错觉。
尤其是阮绵那暗藏的得意眼神,刺得他有点难受,这就好像是,她费力巴拉的折腾一番,好不容易把他火挑起来,裤子都脱了。
对方在正兴致高涨的时候。
突然来了一句“我感觉我不行了”。
一声轻而哧蔑的笑声,从唇齿间强挤出来:“你耍我?”
“我怎么了?”
陆淮南不可能把刚才的事,自己挑破说明。
彼此的视线,在无色无味的空气中,来回交汇了半分钟。
终究是他挪开眼:“所以说,你没打算过帮她?”
阮绵笑,笑得眼泪溢出眼角,她眼白红红的,双肩都在轻颤:“那当然,她李锦心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什么要帮她?”
康堇在电话里说,李锦心在医院熬着大隆冬的天,等了她一个小时。
再看看阮绵的模样,仿佛她们确实没什么。
陆淮南有些看不懂了。
阮绵勾起的唇角,牵出一抹娇媚:“要是想跟我上床,直说就行,咱们毕竟还是夫妻嘛!”
男人就是怪。
她越是这么说得直白,陆淮南又觉得没了兴致。
看着烟灰缸里掐灭的烟头,他有种心头被人揪了一把的难受感。
在燕州,对他前仆后继的女人不要太多。
陆淮南没碰过一个。
他有严重洁癖,嫌外边的不干净。
见他沉默,也没动身的准备。
阮绵坐到床边去,她一只腿刚挪进被褥,耳畔刮起的风中,带有浓烈烟味,陆淮南近身很快,几步跨过来,一把给她摁在被褥里。
后背触及深沉的软绵。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麻团,被塞在被褥中。
陆淮南好像对亲她这件事没多少心情,就是单纯的打压她,不想让她心里舒服。
吻得蛮横,他去啃噬咬她的嘴。
阮绵痛感又发达,丝丝疼在唇边上蔓延。
下一秒,陆淮南抱着她,去掐她后脖颈的肉。
阮绵被他掐得吐词不清:“陆淮南,你那么爱蒋小姐,又怎么会忍着嫌恶跟我好三年,除非你的爱是假……”
为了逼她闭嘴,陆淮南不惜下重口。
她反手打过去,巴掌精准无误的甩在男人左侧脸上。
掌心的麻痹感,慢慢萦绕开,顺着掌心往五指走。
陆淮南是真被激怒了。
他阴沉的瞳孔下,眼睑都在沉沉发跳,那两块皮肤仿佛里边的筋脉在勃动。
一下一下的。
男人两侧唇角没多大动静,下颌却是收紧得特别强烈。
陆淮南的侧脸很快印出一块,面积不算大的巴掌印,印子是红色。
反应过来,阮绵双腿从他脚里抽走,两边胳膊撑着床单往前走。
等她整个人彻底打他的阴影下脱身,陆淮南都没动。
他宛如一尊冰雕,定定的双膝挨着床沿,双手撑住床,一动不动。
阮绵心脏狂跳:“刚才不是故意的。”
约莫半分钟的时间,陆淮南面孔上的阴沉冷凝,在一点点融化退散,直到脸部表情舒展,他挺直腰杆,擦了擦手指转身离开。
阮绵坐在床上,人好久才缓过神来。
他去隔壁书房睡了一夜,这件事陆家没人知道。
……
第二天,早上八点。
陆淮南回归到如常的状态,陪同着她一块去见过陆老太奶。
再开车送她去一院。
阮绵是个特别敏感,也特别聪明的女人。
陆淮南不主动开口说话,她就乖巧的保持沉默。
车快开到医院,手机嗡嗡两声。
她偏头,掏出看了一眼,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阮绵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不可否认的说,她真怕这个时候是宋砚安发来的。
第97章 做贼心虚
在点开前,阮绵用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一下驾驶座上的陆淮南。
他顾着开车,尚且没往她这边看。
入目是一串简易的话。
“阮小姐何时有空?”
阮绵收起手机,楞了下,脑中映出江岸那张俊朗雅痞的帅脸。
大概是她看完的第三分钟,手机又响起来信声。
她把手揣进兜里,捏住手机。
陆淮南在认真开车,目不斜视,侧脸微微绷起,整边下颚线条凌厉干净,偶有的一次斜视,也是在看后视镜,观察后边的车辆。
阮绵挪动下坐姿,稍微坐正一些,以此来腾出更多的遮挡角度。
于是,她第二次掏手机。
江岸说:我在香榭水岸666号包间,阮小姐有空的话,不妨过来吃个饭。
对方这是在故意点拨她。
点拨她上次的恩情,阮绵说过要报恩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不回点什么的话,确实显得有些过河拆桥了。
但她没蠢到要当着陆淮南的面回。
阮绵直接把手机掐了关机。
不得不说的是,江岸这通信息,倒是给她一条新思路,从一开始她也没打算要去求陆淮南帮李锦心,阮绵知道,解铃还得系铃人。
她得去找江岸。
不管江岸肯不肯放过李锦心,阮绵都决定走这一躺,去试试。
几次浅显的相处,她觉得江岸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说不定其间有什么误会。
如果真是这样,那阮绵也不用费尽心力的想办法帮李锦心了。
心中如此想着。
陆淮南已经把车开进车库。
他扭过脸来,不知瞧了她多久,声线懒懒的打侧耳传过来:“阮绵,我发现你这个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出神。”
陆淮南就差说两人在床上都出神的话。
阮绵瞬间拉回心绪,将脸上的深思敛得一干二净。
“刚才在想什么?”
陆淮南问她,声音不冷不热。
说实话,阮绵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