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讪讪笑了笑,“二公子,您应该是记错了,我们小姐虽然平时有点娇气,但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堂兄的。”
乔霁白很知趣,“是,是我记错了,挽颜妹妹没有说我生母身份低微,是我糊涂记错了。”
紫鸢听出了这句话里面满满的幽怨与委屈。
但咋办,小姐确实是会说出这种话的调皮孩子。
乔挽颜没好意思说话,人家刚刚将自己背回来,再说些揶揄的话好似也不大好。
”挽颜妹妹身体既然不舒服,不如一会儿我派人去一趟尚书府知会大伯父一声,否则大伯父回去后再知晓,该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他了。”
乔挽颜道:“不是什么大问题,最近一段时间时常这样,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乔霁白微微颔首,“也好,春夏之际容易生火,肝火旺盛喝下败火的药就好了。”
“无妨。”乔挽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软枕,“药太苦了,我如今好多了,不想喝。”
乔霁白有些无奈,俨然兄长语气,“苦口良药,你若觉得苦我让人准备一些蜜饯就是。药不喝日后总是会如此反复头疼,大伯父会怪罪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他话落也不给乔挽颜拒绝的机会,“我生母身份低微,不配劝诫二小姐吃药。二小姐若是实在不想吃,不吃就是了。”
乔挽颜没有犹豫,“嗯,那不吃了。”
乔霁白有些没反应过来,没忍住看了她一眼,见着她那副神情认真没有说谎开玩笑的样子,失笑。
“你若答应吃药,我这就让人去尚书府给你拿桂花糕。”
乔挽颜抿了抿唇,不为所动。
乔霁白:“加上桂花羹。”
乔挽颜眸露心动,依旧没说话。
乔霁白:“加上桂花饼,桂花酒酿,桂花丸子,桂花糯米藕。”
乔挽颜:“.........”
“我不吃药你也要去给我准备,否则我告诉爹爹你欺负我。”
乔霁白没哄过小孩儿,第一次就遇到了相当难照顾的。
“你要是告诉大伯父,我就带着太医去找大伯父申冤。”
乔挽颜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你若是带着太医去找爹爹申冤,我一哭爹爹还是骂你!”
乔霁白点了点头,“嗯,我生母身份卑微,被大伯父责罚是应该的。”
乔挽颜两眼一黑,“我喝还不行吗?”
乔霁白扬唇浅笑,“行的。”
乔挽颜觉得自己从前对乔霁白的印象不太对,从前只觉得他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不过是二房一个相当不起眼的人,日后也只会成为比乔聪善还不如的人。
但此刻,她觉得乔霁白就是个天然黑。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江白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动作小心翼翼,就连迈着的步伐都缩小了一半,看的紫鸢直揶揄他未免太胆小,端个药怕成这样。
撒了就再熬一碗就是,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江白嘿嘿笑着,“姑娘笑话,二小姐的汤药奴才一滴都不敢撒。奴才还顺便准备了蜜饯,不知二小姐喜不喜欢这几种呢。”
紫鸢接过,“你倒是会挑,我们小姐就喜欢这几种蜜饯果子。”
乔挽颜接过汤药,看着黑黢黢还泛着暗红色的解药,有些嫌弃。
乔霁白温声道:“江白,快马加鞭去一趟尚书府,取些孙甜做的桂花糕来。”
江白连声应下。
乔挽颜皱着眉头将小碗中的汤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乔霁白看着空空的碗底,一滴汤药都没有,深邃的桃花眸笑的弯弯的,“药喝了,病才会好。好好休息吧,我会去禀告皇后娘娘,今日夜宴你就不要去了。”
乔挽颜本就不打算去的,不知为何头虽然不疼了,但有些昏沉沉的,懒洋洋的躺了下来,“好,你去吧。”
人离开后,乔挽颜的头昏沉的更厉害了,“紫鸢,我有些困了,你把窗户关上我要休息。”
紫鸢立即点头,“是,小姐。”
紫鸢刚要关上门就瞧见了远处姜祁云的身影,立即关上门挡在门口提醒道:“小侯爷,小姐身体不舒服已经歇下了。”
姜祁云立即小声道:“不舒服?太医可来过了?怎么说的?”
“肝火旺盛导致的头疼,说是喝过药后就无碍了。”
姜祁云这才放心,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就在院子里当起了看院小厮,防止有人闯入吵了屋里那位大小姐睡觉。
乔挽颜这一觉睡的很长,长的紫鸢以为她会上午睡着晌午就能醒过来,却不成想直到入了夜都没有一点清醒过来的意思。
期间,紫鸢没忍住到床边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夜宴结束,钱妙芸才从皇后娘娘那里要了两个宫女回来,刚回院子里便看见了姜祁云坐在廊下的栏杆上背靠长柱,单腿搭着屈起,闭目休憩。
似乎没睡熟,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声些,挽颜妹妹已经睡下了。”
钱妙芸皱眉,“她睡不睡下与我何干?嫌弃吵别住在这里啊?!”
姜祁云从廊下翻了过来,“让你小声些你就小声些,做不到就给小爷出去!挽颜妹妹身体不舒服睡下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些病人?”
钱妙芸白日里已经受了天大的窝囊气与委屈,此刻又要因为乔挽颜说话都不能,心里的火气便更大了。
“她是公主还是郡主啊?我凭什么照顾她?明知身体不舒服来什么毓秀园?我倒是嫌弃她生病会过了我病气呢!不想住,趁早带着她住到别处去!”
钱妙芸声音拔高,姜祁云脸色阴沉的厉害,想要捂住她的嘴又嫌弃会碰到她,“难怪皇后娘娘是你姨母都不撮合你和太子,原来是因为知道你嘴臭啊!”
一边说,他一边捂着嘴退后一步露出嫌弃的表情。
“哐当!”一声闷响在正屋响起。
院子内的人,纷纷朝着紧闭的房门看去。
姜祁云立即朝着那边跑去,跑到门口却没敢冲进去。
但站在门口,他看见了屋内乔挽颜一身素白衣裙长发垂落的素雅样子。
那张脸上,是寒意刺骨的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