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月问：“有没有小朋友告诉我什么叫善？”
下面小孩议论纷纷。
“就是做好事，不打人，爱护花草。”
“爱爹娘，爱小狗。”
“多多帮助别人。”
何明月笑着给这些回答的小孩一个泥皮糖。
他看向江未奚，就见江未奚趴在桌子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何明月来到他身边，弯身问他：“你来说说什么叫为善？”
江未奚转动着眼珠子，看上去极为机灵可爱，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恰恰相反：“善就是我要打人，我想打谁就谁，我可以惩罚任何我不喜欢的人。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杀掉我不喜欢的人。”
这话放在这么个小孩身上，而且他样貌如此可爱，用着最天真的语气轻描淡写的说着这样的恶劣的话，属实让人心生恐惧。
何明月强忍住要教训他的冲动。
“你为何会这样想？”
江未奚道：“这个世间善就是恶，恶就善！那么多所谓善人其实是最大恶人，所以善恶早已颠倒，我要杀更多更多人才是为善！”
他说这话时候，眼神带着戾气。
何明月不知道他为何有这样言论，想要再问问，就听到旁观的赵老先生，一声呵斥：“岂有此理，一派胡言！手拿出来。”
赵老先生来到江未奚说的身边，拿着尺子，重重的敲打着江未奚的桌子，对着江未奚，严厉说道：“快把手拿出来。”
万蛊村也只有赵老先生能够教训江未奚了。
因为赵老先生年岁高，江未奚的父亲和娘亲也是赵老先生的学生。
万蛊婆婆再怎么闹腾，也不会闹腾赵老先生这里。
江未奚倔强的将手靠在后背，毫不示弱的盯着赵老先生，道：“我没有说错！村子里的大人实际上都是坏人，害死我爹娘，就是该死就是该杀！”
赵老先生气得抖胡子，“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他的尺子对着江未奚的肩膀就是啪啪啪打下去。
力度之大，何明月见了都心惊。
何明月赶紧上前拦住：“先生，不要再打了，好好教育就是，这般教育，恐怕会适得其反。”
赵老先生毕竟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他看到他在武当弟子面前有失风度，赶紧停下了，正了正仪态，道：“是我激动了，这孩子尽说些妖魔邪道的话，难以管教。明明父母是自身原因离世，却是因为听了万蛊婆婆的蛊惑，说是村中之人所害。无论村里人对他们如何是好，就是不领情，真是要人心寒。”
江未奚却是大声道：“先生也是大坏人！”
赵老先生气的又再次提起直尺，就要打江未奚。
江未奚却是一把抱住何明月，哭得格外凄惨：“哥哥，我不要挨打，你帮帮我。”
何明月眼见这样实在没法，只好挡在赵老先生面前，“一直这样打也不是办法，得要耐心教育才是。如果打能打好，我想先生已经打了好多次了，可也是这般。不就说明打他没有效果吗？”
赵老先生叹了口气：“这孩子，孺子不可教也！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没有遇到这样的坏孩子。”
其他孩子听到先生已经给江未奚下定义了。
都纷纷上前对着何明月，说江未奚的坏话：
“江未奚最坏了，经常打人，欺负我们。”
“江未奚上次还把重重的牙齿打断了。”
“江未奚还把乐乐推骨折了。”
“。。。。。。”
可谓是罄竹难书。
何明月尝试打断，但是这些孩子的表达欲望实在是太过强烈，又或者是被欺负的委屈太多，需要释放，完全没有何明月去插嘴的地方。
但是何明月注意到，只有一个小女孩没有说话。
何明月看向她，见到何明月看她，小女孩红着脸，小声说：“我觉得江未奚是一个好人。”
嗯？
何明月有些意外。
这个女孩穿着破烂，瘦瘦小小的，人也很腼腆，她怎么会跟江未奚有接触。
何明月问道：“是不是江未奚做了什么好事，你看到了呀？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呢？”
赵老先生指着女孩骂道：“一丘之貉！”
女孩瞬间脸色惨白，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到是七嘴八舌在说江未奚坏话的孩子还有一大堆。
其中一个胖孩子说江未奚坏话时候，口沫横飞，手舞足蹈。
这个胖孩子何明月知道，他是村长的儿子，重重。
“江未奚真是一个超级大坏蛋，他总是打我，他还随便毁坏别人的东西，他......”
下一刻，江未奚已经扑上去了，对着重重的脸上，就是一道无影拳，打的重重那是一个哭爹喊娘。
因为江未奚的速度实在太快，何明月都没反应过来。
赵老先生看到实在是气的不轻。
这下子何明月也没有理由再维护江未奚了。
赵老先生拿着直尺，强行拖着江未奚的手掌，对着江未奚的手心就是重重的几个尺子下去。
瞬间都能看到红色的印子。
小孩子皮肤本来就嫩，这下可想而知有多疼了。
江未奚疼的委屈，看向何明月。
他可怜巴巴的朝着何明月求救：“哥哥，我疼，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