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疏二十多年，第一回如此紧张。
他甚至看到洛江脸上细微的绒毛，“你觉得，我呢？”
闻言，洛江顿了顿。
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
戚宁疏眼睛从始至终钉在他脸上，没错过他脸上闪过的那丝错愕。
“选您？”洛江语气带着丝不可思议。
戚宁疏深蓝的瞳孔注视着他，不置可否。
洛江往旁边撤了撤，开口，“您说过，omega是极为不稳定的存在和因素。”
他紧张地搓了搓手指，没太明白戚宁疏突如其来的意思。
戚宁疏瞳孔微缩。
确实想起了他曾说过的话。
没碰到洛江之前，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所有omega是脆弱的、不稳定的。
“这就是你不选我的原因吗？”戚宁疏声音微沉，目光深邃，将洛江紧紧锁住。
洛江实话实说，“原因之一。”
“如果，我收回那句话呢？”戚宁疏自嘲笑了笑。
洛江懵了，他是真的，没理解到对方的意思，“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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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泰诺星球篇
戚宁疏神情格外认真，温柔。
所有的言语似乎都在透露着一个信息。
犹如现在，他释放着平和的信息素，他控制着信息素。
戚宁疏轻声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洛江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稳住呼吸，收住脸上的诧异，脸色渐渐淡了下来。
“我对您，没有那种想法。”
洛江了解了，可他有选择的权利。
戚宁疏心脏微缩，面上不显。
他从洛江的嘴里听到了那个，他怀疑颇深的答案。
那夜在花藤间，他以为是两情相悦。
原来，竟是自作多情。
可这样的回答才是真实、不掺一丝虚假。
洛江面色很静，眸光也极为冷静，“我对您，没产生过其他想法。能用自己的能力为军区、帝国做出微薄的贡献，我十分荣幸。我只想尽力而为，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您产生了错觉，但是，我对您，除了尊敬，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眼前这人，在面对除却这个问题时，常爱撒谎。此刻，眼里溢出的诚恳，让他蓝眸冷凝，洛江在证明自己，此刻说的每个字，都是发自肺腑，毫无虚伪。
而戚宁疏双眼恰好可以证实这一点。
原本高大沉着的元帅，这一刻，看起来并不高大。
他薄唇微颤，竟然难以和难得如此诚实的洛江对视。
他呼吸微急。
显然，他今夜，中途拦截对方见面事宜，心里仍旧存了一丝微渺的自信，相信洛江对他，是怀有爱慕，仍有其他感情的。
若是他再坦白心意，或许他和洛江之间的关系，会有质的变化。
如今落在耳中的话语，打破了他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难堪、诧异、失落种种复杂思绪纷杂涌现。
唯有一点，他还是想争取这个人。
尽管这个人眼里没有他。
可是，洛江眼里也没有其他人，不是吗？
洛江看他神情诡变莫测，又迟迟不言语，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发怒。这位高高在上的元帅，通常只有拒绝别人的份，应当没尝过被拒绝的滋味。
是以，洛江难以意料戚宁疏下一步的动作。
“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没有吗？”良久，戚宁疏露出一个笑，掩盖住了那一丝失落。
洛江哑口无言。
“现在你信息列表上，都是陌生人，洛江。”戚宁疏不让他目光闪躲，仍旧是直视他，似乎要将他看穿。
洛江道，“您对我来说并非陌生人。”
因为了解过后，而做出的决定。他并不想和戚宁疏做深入了解。
空气微微凝滞，窗外两旁风景却在飞速变动。
“没试过怎么知道，”戚宁疏挪开目光，心脏微微刺痛，“不再把我当元帅……”说及此处，他嘴角挂着嘲弄，“其实，你也没怎么，当我是吧？”
洛江没想到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能让戚宁疏如此坚持不懈。
“那好吧，您想怎么试。”洛江有些妥协。
他能坚持己见，可无法拒绝能说服自己的人。
他一开始就没把戚宁疏列入匹配范围之内。不仅是长期在戚宁疏的压迫之下，也是因为戚宁疏对omega的“不稳定”言论。
他和戚宁疏必定是不合适的。
可人家，现在打破自己的言论，想请求了解，他尽管不理解，但唯有妥协。
如果戚宁疏申请约他，他又能泰然自若地拒绝吗？
毕竟对方确实是怀着想了解的心思而来，是诚心诚意的。
闻言，戚宁疏原本有些黯然失色的蓝眸亮起微光，说话也少了平时的冷厉，“如果我约你，可以偶尔接受我吗，不要拒绝。”
对方姿态放了如此之低，让洛江心底微微触动。
戚宁疏看他沉默不语，忽然能理解到那位被拒绝的宇行上校的心情。
那天他还在庆幸，或许觉得自己会被坚定选择。
没有一刻如此明白的戚宁疏知道，他如今的心情被眼前这人控制住了。
全看洛江表态。
原本以为对方看的明白的心意，他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