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返航(先婚后爱)》 chap.1Golddigger 高级珠宝晚宴。 姿容秾艳的年轻女子端着香槟杯,在新鲜的花枝和陈列出来的昂贵珠宝间慢慢游走,淡蓝灰色的高定丝绸裙修饰着她曼妙修长的身体,露出漂亮的整片脊背,挂着昂贵华丽的钻石背链,年轻而诱人。 “看见了么,那就是华临集团董事局主席秦惟的夫人。” “听说原本该和秦惟结婚的是她姐姐薛灿,你知道的吧,那个在哥大念政治学的大小姐。可惜她命不好,空难,还是在平安夜……” “所以才有了私生女顶替联姻这种事?她高中开始就在英国念的吧,大家都叫她Jade,中文名是叫什么来着,薛应怜?命倒是很不可怜啊。” “没想到那个秦惟还真能同意娶她。” “哼,也要她看得住才行。听说她和秦惟也就是表面夫妻,谁不知道秦惟那种贵公子最讨厌的就是私生子女,要不是想跟君安集团进一步合作,他怎么会娶她这种私生女?” 被众人谈论的年轻女人微微示意了一下,让陪同的工作人员把那套海蓝宝石项链取出来拿去VIP间。她不经意地和她专用的SA对视上了眼神,很显然两人都听到了不远处的闲言碎语。 SA不动声色地使着眼色,让人赶紧来把这两个搞不懂状况乱说话的人弄走,别惹大客户不高兴,薛应怜则走向VIP间,丝绸裙摆悠悠晃荡。 “就这么直接赶走没关系吗?” 她有双含情脉脉的浅棕色眼眸,涂着淡蓝缀金的眼影,连斜眼看人的神情都妩媚动人。 薛应怜是酒店业巨头君安集团的千金,虽然众所周知只比薛灿小一岁的她不可能是薛太太亲生的,并且传闻中她的父亲在外面也有私生子,可目前真正摆上台面来的孩子,除了薛太太亲生的薛灿,便只有薛应怜了。 如今也只有薛应怜了。 陪同的SA笑着恭维道:“薛小姐说笑了,能说那种难听话的也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gold digger了,您别往心里去,她们哪儿能跟您比呢。” 为她服务多年的SA自然是说话向着她,薛应怜只是淡淡地笑。 “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没必要非得把她们赶走,做人留一线吧。” 说到底,她跟gold digger有什么区别呢?她又不是薛灿。说不定哪天,如今的gold digger飞上枝头,她被秦惟扫地出门,那些人笑她的是豪门弃妇的声音一定会比现在大得多,被清退出场的也不会是她们了。 风水总是轮流转的。 她唯一的不满大概是听到那句说薛灿命不好,给点小小的教训也是应该的,不过也别太盛气凌人。 SA笑着继续恭维她大度有气量,这种恭维话,薛应怜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待会儿晚宴位置您旁边是我们的设计总监,像薛小姐这么有品位又是专业出身的,一定要跟我们多多交流才是。” 薛家两位千金,薛灿一直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念书,而薛应怜则在伦敦中央圣马丁,货真价实的服装设计系学生,确实称得上是专业。 薛应怜笑了笑,把喝完的香槟杯递给侍者,走进了VIP间。 标价四千五百万的海蓝宝石项链,在精心布置的灯光下泛着柔和而美丽的光芒。 薛应怜看着镜子里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华丽珠宝,靠自己的信托基金是绝不可能买得下的,可如果是秦惟的妻子,走他的账户,无论多少,他都会照单全收。 今天在场的有不少娱乐圈的明星,可那位千亿豪门华临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他不仅麾下有多家上市公司,甚至比娱乐圈的男明星还要俊朗许多。 秦惟向来极为低调,却为了迎娶喜好奢华的薛应怜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知名设计师为她量身打造昂贵的婚纱,身上佩戴的每一件珠宝都是需要放进银行保险柜的价值连城,不知道是秦惟重视这位年轻可爱的小妻子,还是重视她的娘家君安集团。 成了秦惟的妻子,她就从给姐姐提裙摆的小丫头变成了豪门贵妇中最让人艳羡的女人。所有人都说,私生女薛应怜不该有这么好的命,尤其不该被秦惟捧在手心。 那可是秦惟啊,是22岁就带着柔驯温顺的母亲打赢了遗产争夺战的狠人,他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出轨的男人和恬不知耻的私生子,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娶薛应怜呢? 薛应怜微微一笑:“还不错,买了。” chap.2梅糖仙子之舞 作为华临集团董事局主席兼CEO的秦惟,连轴转跟不同项目的人开了一整天的会,直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安排,助理才给他送来了打包的简餐让他在车上吃点。 原本这份餐食下午六点的时候就已经送过来的了,但秦惟当时还忙着去跟下一组人开会,随口就告诉助理晚点再说。 “薛小姐说一定要提醒您吃晚饭,这份餐食也是她亲自订的。” 说话的年轻男性是最近才调来做秦惟生活助理的,来报到的第一天,秦惟的秘书就告诉他,绝对不可以称呼秦惟的新婚妻子为秦太太,她听了犯恶心。 秦惟眉毛挑了挑:“她晚上出去玩了?” 薛应怜会强制要求助理给秦惟送晚饭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晚上有活动,所以也给家里的佣人放了假。 一旁的女秘书本来正在翻看着今天的会议纪要,秦惟问到这里来她才抬头说道:“薛小姐参加Bvlgari的珠宝晚宴去了,另外她订了几件珠宝,花了……” 秦惟立刻打断:“这种事不用告诉我,只要不是她把房子点了就行。” 薛应怜向来花钱如流水,对此他心知肚明。 说完他就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车窗缓缓关上,黑色的迈巴赫S680很快便从华临集团大楼的停泊区域,驶入了整座城市最高昂地价的纸醉金迷车流之中。 年纪轻轻的男助理挠了挠头问秘书,一脸懵懂:“把房子点了……?诶小周姐,秦董为什么这么说?” 周秘书意有所指地冲他笑了笑:“你刚来还不知道,薛小姐前段时间在他们家后院弄了个半人高的大铁桶烧Chanel的当季新款,火光冲天的,物业差点把消防车都开过来了。” 男助理一脸震惊。 “为什么啊?” “听说是她去世的姐姐喜欢穿Chanel,薛小姐觉得烧点过去很正常。” “啊?她今天联系我的时候还挺……” 男助理努力将电话里那个音调柔和的年轻贵妇和火烧Chanel当季新款的疯女人联系到一起,周秘书则是一副早就看过太多的无所谓表情。 “她确实很好说话,你以后跟那位薛小姐打交道的时候还多得很,秦董和那位薛小姐算得上是感情比较好的夫妻了,”周秘书说着,转身往大楼内走去,“虽然他们结婚之前完全不熟。” 秦惟回到家时,薛应怜正从客厅楼梯上蹦蹦跳跳地走下来,兴致颇浓地哼着梅糖仙子之舞,扯着高定礼服的丝绸裙摆摇曳晃荡。 “秦惟你回来啦?” 她笑眯眯地,语气听起来颇为关切。半年前刚结婚时,22岁的薛应怜张口就来了一句老公,秦惟整个人如遭雷击,无可奈何地说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即使整场联姻都没有薛应怜说话的份,但似乎对这场婚姻适应最快的也是她。 正如现在,她像只活泼黏人的小猫一般径直扑进了秦惟怀中,手臂勾着他的脖颈,眨动的眼睛里像是星河流淌。 “你吃饭了么?助理说你晚上忙得没空吃饭,不吃晚饭对胃不好噢。” 她说话的撒娇语气非常柔和,显得关怀备至而又并非管得太多。 起初,秦惟不太明白为什么薛应怜能够在薛家得到几乎与薛灿同等的对待,可跟薛应怜结婚第一天他就明白为什么了。 薛应怜非常会做人。 秦惟盯着她的脸庞,点了点头。 “路上吃了一点。” “那就好。” 听到这个回答,薛应怜笑眯眯地踮起脚尖,凑上来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 即使知道她是在找补自己出去玩就给保姆放假这件事,但薛应怜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她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人人满意,保姆觉得薛应怜是好得不得了的年轻女主人,秦惟也没办法说她什么。 “你要喝水么?我去给你倒。” “给我倒杯威士忌吧,谢谢。” 秦惟脱掉西装外套,扯松了领带,看着薛应怜像个活泼的小精灵一般,点点头往恒温酒柜走去,后背挂着的钻石背链还没取,波光粼粼一般的晃荡。 他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薛应怜轻哼着曲调心情十分愉悦,从他身后递来装着小半杯威士忌的宽口玻璃杯,单手按在了他肩头上,轻轻安抚道。 “今天工作一定辛苦了吧?” 她说话总有种婉转的语调,就像是轻抚在心上的一片羽毛,秦惟抬头望着她,接过了玻璃杯,轻轻地摇了摇头。 最开始,秦惟其实很不适应薛应怜的过分热情。 他的母亲是个冷冰冰的女人,自他有记忆起就不喜欢说话,尤其讨厌跟蠢人说话,而薛应怜却恰好跟他母亲相反,长袖善舞,极其擅长社交,甚至可以跟没见过几面的他像是多年的恋人一般柔情蜜意,把这段商业联姻也经营得完美无缺。 即使有时候她会做些出格的事情,秦惟也觉得其实是他更亏欠薛应怜一些。 大概是明知这场联姻是他期望得到利益联盟,而非薛应怜的期望,所以他才无底线地给了薛应怜一场奢华婚礼。 那场婚礼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愿,婚礼场地遍布着新鲜娇嫩的淡色玫瑰,钻戒要Harry Winston,婚纱要Vivienne Westwood,晚宴裙要Oscar de la renta,珠宝要Cartier。 一切都是最贵最高级的,秦惟为她布置了这场梦幻如童话的盛大婚礼,像王子一般英俊的秦惟没什么表情地轻柔一吻,薛应怜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是婚礼,可她那时满脑子都是初见秦惟时的场景。 薛灿的葬礼,秦惟一身黑衣,犹如从地狱里走出的幽魂。 原本要和他结婚的应该是薛灿,他们都是优雅而理性的人,念政治学在联合国实习的豪门千金和年轻有为的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才该是天生一对,而薛应怜只是撒娇讨好的小妹妹,两人根本聊都聊不到一块去。 可她别无选择,作为私生女能够跟薛灿一起长大,她已经足够幸运了,过了这么多年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无论父母要她嫁给谁,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毕竟她只是私生女,只是一天班都没上过的trust-fund baby而已。 chap.3波光粼粼的眼眸(微h) 薛应怜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接过秦惟饮尽的酒杯,放在身后的边几上。她身材曼妙纤细,做这种动作时也显得格外诱人,抬手间便是香风缭绕。 “我晚上买了新的珠宝,你想看看吗?” 高跟鞋尖在他的西装裤上轻轻地勾动着,她一手搭在秦惟的肩上,一手摩挲着他扯松的领结,勾唇一笑。 走他的账户一晚上刷了大几千万,薛应怜觉得确实应该给秦惟一点甜头才对。 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她和姐姐买了新的裙子,即使姐姐的裙子要比她的贵要很多,她也依然要用最饱满的笑容说“谢谢妈妈,我好爱你”,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妈妈是灿灿姐姐的妈妈,却并不是她的妈妈。 虽然现在秦惟几乎完全不管她花钱如流水,可毕竟花的是他的钱,薛应怜还是下意识地试图表露她的爱意。 秦惟微微仰头,目光撞进她眼底的一汪春水当中,波光粼粼。 “不用了,你喜欢就好,我不太会欣赏珠宝。” 他伸手揽过薛应怜纤细的腰肢,勾着她从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坐进自己怀中来,卸下了平时工作中全部的专注和防备,只是平静地抱着她亲了亲。 手指勾过她背后闪闪发亮的钻石背链,抚上她瘦削紧实的后背,亲吻也变得愈发有攻击性。柔若无骨的细嫩手指在他坚实宽厚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划拉着,秦惟的怀抱很温暖,比起他这个人平时漠然的态度要温暖很多很多。 明显能感受到大腿一侧顶起的滚烫巨物,薛应怜的指尖从他的胸膛往下划过,即使隔着衬衣也依然能感受到衣物之下明晰的腹肌线条,秦惟平时就有锻炼的习惯,薛应怜觉得商业联姻还能碰到这么严于律己的对象确实算是天上掉馅饼了。 手指拨动着他的皮带扣,嘴唇在他的唇角蹭吻着。 “想要做吗?” 秦惟的手掌按住了她的手,稳稳地握进了掌心里,他又摇了摇头。 “再抱一会儿吧,待会儿先去洗个澡。” 秦惟很爱干净,甚至到了有点洁癖的地步,薛应怜之前独自在伦敦读书的时候完全是天高皇帝远床上吃薯片的随性模样,一毕业就被拉回来跟秦惟结婚,现在又不得不立刻改正自己的恶习。 薛应怜乖乖嗯了一声,秦惟便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甚至将脸埋进了她的脖颈侧处,缓缓亲吻着她脖颈处细腻的肌肤。 秦惟在不处理工作的时候,其实是个有点慢性子的人,薛应怜则完全不同,想到什么就要立马去做。 可在他怀中时,时间似乎也一同慢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相互依偎着。 他身材高大,似乎有一米八九,靠在他怀中时有种被全然包裹的安心,薛应怜屈起双膝,直接放弃思考为什么秦惟怀中能给她罕见的安全感。 被他打横抱起往楼上主卧室走去时,薛应怜又想起了她和秦惟刚结婚的那天晚上。 她穿着真丝睡袍,选择直面对未来不安的恐惧,主动破冰去拥抱秦惟,她觉得也许秦惟会和她的历任男友一样,对女人的投怀送抱来者不拒,没想到秦惟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那时他推开了薛应怜,问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你之前有跟人上过床吗?” 也许是被秦惟冷冰冰的脸色吓坏了,薛应怜没敢说谎,既然是商业联姻,及时告知对方自己的情况,也应该是商业尽职调查的一环。 她说,是的,我没有想过会跟你这样的男人结婚,我交过很多男友,也跟其中大多数人上过床。 秦惟的反应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他说,那就好。 虽然秦惟的本意是,你享受过自由自在恋爱时光就好,至少不是被这场商业联姻完全困住了一辈子。 新婚夜被秦惟按倒在床上时,她想的是,完蛋了,秦惟那个意思肯定是喜欢玩粗暴的,如果是处女他反而头疼,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薛家的女儿,不好在新婚夜就把她弄得恐惧性事。 但秦惟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粗暴,甚至出乎意料,两人在床上意外合拍,新婚夜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觉,婚礼上让她汗毛倒立的亲吻升级成了数不清的拥吻性爱,有种跟陌生人上床的刺激快感。 原本以为跟秦惟结婚肯定是各玩各的,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没想到秦惟再忙也会回家睡觉,只要薛应怜存心稍微挑逗他两下,秦惟基本每次都会乖乖上钩。 就像现在这样。 薛应怜洗过了澡,打开了卧室的落地窗,任由窗外的湿润清新的夜风吹拂着窗帘,微微晃动,春夜的小雨似乎总能安抚一切空洞躁动的灵魂。 她头朝着落地窗趴在床上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新着消息,睫毛微微颤动。 秦惟从浴室出来时,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水汽气息。熟练地拿走了她手上的手机,锁屏扔在一旁,欺身压上来,亲吻也湿漉漉的,带着清爽的薄荷牙膏气味。 他在床上也不怎么说话,只是一味地亲吻,手指抽掉她睡袍腰间的系带,滚烫烫的手掌抚摸上赤裸细腻的肌肤,他很清楚薛应怜身上的敏感地带,就像是平时的嘴甜一般,薛应怜在床上的正反馈也很足,她喜欢被摸哪个地方就会清清楚楚地用呻吟告诉你。 心照不宣地互相脱掉彼此的衣物,就像是寻常的夫妻一般。可薛应怜既不了解秦惟,似乎也不怎么爱他。 甚至薛应怜说不出来她真心实意爱上过哪个男人,丢人的私生女出身,她似乎天然地对男人就不抱有什么期望,只是觉得孤独,所以在英国的时候频繁地更换着男友,在一个又一个的怀抱里找寻着片刻的温暖,试图填补空洞的灵魂。 亲吻从唇畔到脖颈,从双乳到小腹,秦惟似乎心情不错,甚至托起分开她的双腿,吻上了她饱满濡湿的穴口。 有力而灵活的舌尖舔动着如同果冻一般软嫩的穴肉,薛应怜两手拽着枕头两角,发出阵阵欢愉暧昧的呻吟声。 就凭肯给她花钱和床上表现满分这两点,秦惟就称得上是完美的老公,感情这种事,薛应怜觉得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chap.4爱意谎言(H) 确认过薛应怜高潮过后已经足够放松湿润,秦惟起身扯了面巾纸擦着唇边的透明爱液。 而对秦惟的意图也相当了解的薛应怜也起身翻找着床头柜里的避孕套,熟练地撕开来,准备给他戴上。 半年前的新婚夜,最震惊薛应怜的无非两件事。 一是秦惟脱掉裤子时露出的性器格外惊人,无论是粗度还是长度都很超过,青筋虬结,甚至还是漂亮的淡粉色,纵使是号称在伦敦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睡遍帅哥的薛应怜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二是秦惟完全不会戴避孕套。 薛应怜觉得按照秦惟的年龄,即使没有交往过女友,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过性经历吧?你要问薛应怜睡过多少男人她自己都数不清,秦惟这种人会发生这种情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就算跟人发生性关系也永远是被完完全全伺候得很好的上位者角色。 秦惟当时没太看明白她一脸谄媚地说“没关系我来弄就行”是这种心理活动,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好丢人。 只是这次,他从薛应怜手中拿过撕开的避孕套包装,沉默不言地自己戴了起来。 薛应怜有点惊讶,又觉得两个人赤身裸体跪立在床上盯着戴套有点尴尬好笑,没忍住又开始满嘴说烂话起来。 “哇,秦惟你会自己戴套了啊?” 按着避孕套的边缘往下撸动,将体积惊人的肉棒裹紧,秦惟嘴角抽了抽,实在忍不住反驳一句。 “看多少次了,怎么也该学会了吧。” 偏偏薛应怜的神情颇为戏谑,她还在想着天啊她竟然成了能让秦惟主动学会这个技能的第一人她也太棒了,秦惟读不懂她的内心戏码,只是有点不爽,总觉得她的笑意略带嘲讽,直接按着她的肩头俯身重重地吻了下去。 完美妻子的虚假外壳下露出了小狐狸尾巴,薛应怜被吻着还堵不住笑意,直到被按倒在床上,穴口被坚硬滚烫的巨物顶开时才老实下来。 “轻一点呀,下面那么小一点哪儿塞得下啊……唔啊好舒服……” 秦惟高大的身躯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像是冬天盖着一床厚被子一般的安全感,紧窄的小穴被坚实的巨物缓缓扩张开来,薛应怜忍不住勾着他的脖颈呼喊呻吟起来。 “究竟是轻一点还是就这样?” 肉茎在四面八方的吮吸包裹中,重重地试图深入最尽头,被全然填满的满足感席卷了大脑,薛应怜只觉得脑子一片放空,只剩下了极致的快感。 秦惟在床上的最大加分项就是不爱说话,不会像以前睡过的大多数男人一个劲追问干得你爽不爽,让人一听就性欲全无。虽然他确实是最有资本这么发问的,可现在就算他不问,薛应怜也会用最暧昧的语调告诉他。 “嗯就这样……秦惟你最棒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她又在偷偷摸摸做比较,秦惟有些不满,抵着她的腰臀重重地顶进了最深处的宫颈口。 薛应怜向来不吝惜于叫床,张开的绯红嘴唇风情摇晃,如同魅魔的蓄意勾引一般,在最初的新婚夜勾得向来对感情和性关系丝毫不感兴趣的秦惟完全不想停下来,现下也是如此。 秦惟起身,大手按着她的胸乳用力地挺动着劲瘦的腰腹,漂亮的人鱼线上也溅起了丝丝点点的透明水液,整个宽敞至极的卧室里都回荡着肉体碰撞的激烈水声。 胸乳被他略显粗糙的手掌用力地揉捏着,猛烈的快感从不同的地方一同汇聚上来,薛应怜有些难耐地伸手抓住了他紧实有力的手臂,却没什么力气。 “快一点……好爽……快一点啊!” 似乎是大脑一片空白时,把她需要费心讨好的联姻对象当成了性玩具,而秦惟也非常给面子,稍微用了点力气拧动着她高高翘起的乳尖。 他有些动情的时候,往日冷冰冰的英俊面容看起来有活人气息多了,薛应怜直勾勾地盯着他,贪图着他的好皮相,却不知道秦惟同样被她的动情的模样折磨得有些想发疯。 跟薛应怜的记忆有很大的出入,在秦惟记忆里,他们的初次见面应该是在六年前的戴高乐机场,在法航头等舱休息室里,他觉得那个主动跑来搭讪的厚脸皮少女叽叽喳喳吵得要死,毫无社交边界感。 但现在在床上,他默默觉得,薛应怜也许就是这种过分热情的吵闹劲才最性感撩人。 激烈的抽插之后,薛应怜很快颤抖着被高潮快感席卷全身。只是她恢复也很快,一起身便要按着秦惟躺下,翻身坐在了他身上,抱着他的脖颈在他怀中撒娇。 “秦惟,幸好结婚的对象是你。”不然碰到个阳痿男或者亲不下去的肥猪,那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她说话的语调柔和又婉转,带着一些情欲的诱人,听起来真诚至极,秦惟丝毫不知道她没说完的心里话究竟是什么,只是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有回答,捧起她的脸庞垂眸吻了上去,他吻得足够温柔,薛应怜却回吻得有些激越。 按着他结实漂亮的胸肌又缓缓地坐了下去,每一寸深入都让薛应怜忍不住感叹秦惟这个东西长得有多么惊人。 薛应怜喜欢女上的姿势,她喜欢把这种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进可挺腰套弄观察秦惟动情时那张鲜活的英俊面庞,退可趴在他胸口撒娇说没力气了,他就会沉默地吻上来,按着她的腰臀用力地挺动起来。 就是这种时候,宫颈口也会更加下垂,甚至不完全吞入全根肉茎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快感也来得格外猛烈,小腹一阵爆炸般的酥麻酸软,她拼命摇动着腰臀,明白马上就要高潮了。 薛应怜是毫无疑问的美人,有一双总是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做爱时也会格外眸光颤动,摇摇欲坠。 秦惟呼吸急促,抱着她起身坐了起来,这样的姿势显然薛应怜更好发力,她颤动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勾着他的脖颈,呻吟的嘴唇如同鲜嫩可口的樱桃。 性器被过于紧窄的小穴全然包裹住,甚至称得上是极度紧缩的绞杀,一阵一阵地抽搐着,显然是已经游走在高潮的边缘。秦惟紧紧地搂紧了她纤细的腰际,忍不住开始用力,全然挺入,猛烈抽插。 上百下激烈的挺动抽插,高潮接连不断,几乎是刚刚颤抖大喊着不行了,没过两下又被顶上了高潮的云端,后背出了大片大片的汗水,几乎成了一场消耗战。 薛应怜有些体力不支了,在注意到秦惟明显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时,她立刻眨着眼睛抱紧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吹着柔和的气。 “秦惟,我好爱你。” 这种情话在床上无异于催情剂,偏偏薛应怜还咬着他的耳垂轻声呢喃了两遍,冷漠如同秦惟也很难抵抗这种攻击。 果不其然,秦惟立刻便按着她的下颌凶猛地吻了过来,甚至是完全不符合他平时模样的深吻,彼此的舌头胡乱地搅动在一起,他的呼吸粗重至极,滚烫地打在她的面颊上,身下的攻势也比之前更加激烈,薛应怜竟然有种快要被他那惊人尺寸的性器捅破肚子的恐慌。 近百下堪称粗鲁的抽插挺动,在小穴的激烈抽搐之中,肉茎似乎又猛胀了一圈,一鼓一鼓地在拼命吮吸的腔室内喷射而出,一同抵达高潮。 chap.5放纵日 原本按照薛应怜对秦惟的了解,工作日的晚上基本只会做一次。可偏偏今晚秦惟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都没怎么停歇就按着她再做了一次。 怎么,那位冷酷无情的秘书小姐跟他说了今晚她究竟激情消费了多少钱?也不至于吧,这也不是秦惟的性格啊。 直到两人都已经重新洗干净了躺在床上时,秦惟才说,“我明天要出差,去英国考察,大概会去一周。” 哦,开始补性爱配额了是吧? 薛应怜眨了眨眼睛,钻进了他的怀里,仰头微笑看着他,又开始了日常的撒娇,演技精湛。 “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我毕业之后好像还没有再回过英国了,毕竟是待了七年的地方,之前天天骂英国狗屎天气,现在还有一点想念了呢。” “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去吧,我日程安排有点紧凑,应该没空陪你。” 薛应怜没再纠缠,乖乖哦了一声。 她本来就不想陪秦惟去,说说场面话哄他开心罢了,谁想跟他一起去商业考察啊?七乘二十四小时装贤妻良母,累死她算了。 第二天早上,秦惟走的时候虽然尽量保持安静,可还是不小心吵醒了薛应怜。 薛应怜在被窝里睡相十分糟糕,头发也一团乱麻,伸手跟他黏黏糊糊地说着:“一路平安噢。” 秦惟想起来什么,欲言又止,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妈说你没事可以不用去问候她,她好得很,你自己玩得开心就行。” 秦惟母亲的原话可不是这个。 她的原话是,“让你们家那个薛应怜没事别来烦我,最讨厌跟人客套了。” 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尖酸刻薄,她又补了一句。“你也别来烦我,我自己挺好的。” 这下就成了无差别扫射了。 秦惟答应了下来,前两天忘了跟薛应怜说,今天他要走了,觉得还是应该美化一下话术跟薛应怜交代一下。 薛应怜选择当二十四孝好儿媳试图跟婆婆搞好关系,婆婆倒是非常不受用。也不是讨厌薛应怜,就是纯粹地不喜欢维系这种关系,但秦惟觉得也没必要跟薛应怜说这些,免得平生事端。 秦惟的母亲是一位非常有声望的政治学者,平生最讨厌无意义社交和跟蠢人交谈,秦惟的个性跟母亲可以说是十足十的相似,只是他身处在这个环境里,没办法像母亲一样独善其身,长袖善舞的薛应怜则为他填补了这个头疼的空白。 薛应怜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再醒来时,秦惟已经离开了,薛应怜心情大好,抱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缅因猫在家快活地转圈。 “坏爸爸走了哦小丸,这一个星期你可以天天陪着妈妈睡了!” 名叫小丸的缅因猫只是欢快地呼噜呼噜着,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小丸是在薛应怜英国念书的时候养的黏人精呼噜怪,毕业就成了妈妈最喜欢的陪嫁一起搬了过来。 本来如果是正常恋爱结婚的话,薛应怜肯定毫不客气要求晚上猫要跟人一起睡,可跟秦惟毕竟是商业联姻,他非常大方拿了空置的客房改成了小丸的巨型游乐园,薛应怜也不好意思再提更多的要求了。 秦惟一走,薛应怜整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刚做完水疗一般神清气爽。跟秦惟的助理确认好了秦惟的行程之后,薛应怜立刻开始打电话给朋友。 “晚上出来玩!秦惟去英国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女声还有些迷迷糊糊睡眼惺忪:“这么爽?你又解脱了……下午出来喝杯咖啡逛逛街呗,我昨晚喝多了,现在头还好痛。” “下午不行,我答应了我妈,下午要回家陪她看风水。” “笑死,你妈也开始信这个了……好好好,那晚上见,等我订好了把地址发给你。” “OK。” 睡醒时本来就中午了,薛应怜下楼去吃了保姆做的午饭,告诉保姆晚上也可以不用管她,顺便也通知了秦惟出差一周这个重大喜讯。 家里的保姆是很了解这位女主人的,只要秦惟一走她就开始放飞自我,比如吃完午饭就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歇够了才上楼去化妆换衣服,风风火火地跟保姆说了一声她走了之后,就跑去车库开车了。 银灰色的LaFerrari Aperta从车库驶出,初春的天气正适合开敞篷跑车,薛应怜戴上墨镜,午后灿烂的阳光洒在年轻女孩漂亮的肌肤和波浪卷的长发上,妩媚动人,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机勃勃的辉光。 这辆车本来是秦惟的,薛应怜第一次在车库里看到的时候简直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想过以秦惟那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性格居然还会买这么张扬的限量款跑车。 之后没过多久,这辆车就基本成了她的座驾。 自从薛灿空难意外离世之后,薛应怜回家的次数比以前频繁了很多。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妈妈”只是姐姐的妈妈,并不是她的妈妈。妈妈对她和薛灿的态度差别很明显,薛灿是她的乖女儿,薛应怜只是个多余的小麻烦精罢了。 不过薛应怜仍然很喜欢妈妈,她觉得妈妈已经很厉害了,明明曾经是青梅竹马携手共进的恋人,走到最后却落得现在这般兰因絮果,听说外头还有十有八九会继承整个家业的私生子,如果她换作薛太太的话肯定早就崩溃了,更何况她最骄傲的女儿薛灿还…… 因此比起母亲,她其实更不喜欢冷漠的父亲。 可处在这个地位上的男人似乎总有三妻四妾的共识,对于婚恋最初的悲观大概就是源于此,时至今日她仍然觉得自己很难爱上某个男人。 虽然妈妈偶尔会埋怨薛应怜不该那么好命,说她现在过的好日子嫁的好男人原本都是属于薛灿的,但最后还是会说回劝她趁年轻赶紧生小孩,不要等到老了不容易怀上。 “我跟你说,试管受罪得很,年轻恢复好,生下来请人照顾就好了,又不需要你亲自带,生个小孩也好讨你爸欢心,股份少给外头那个儿子一点是一点,哼。” 薛应怜也只是打着马虎眼地笑,她知道这话总归是为她好的,就算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小孩,好歹还是有养育二十二年的情分。 更何况她其实长得跟薛灿很像,两个人都不是很像各自的亲生母亲,眉眼都更像父亲,每次去见妈妈她都会刻意打扮得跟姐姐从前的风格靠近一些,多少也是一点安慰吧。 还在家乖乖陪着妈妈请大师看风水的时候,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既然你老公不在,我可找几个帅哥来陪喝酒了啊。” 之后便是一个地址。 薛应怜站在母亲身后一阵偷笑,手指噼里啪啦地在屏幕上打字回复。 “太!懂!我!了!” chap.6示威 秦惟出差之后的五天,薛应怜夜夜笙歌。 本来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party girl,积攒下了一大票酒肉朋友,即使她一毕业就回国结婚了,这帮朋友也依旧发光发热,呼朋结伴。 城中时下最热门的酒吧,布局似乎是在歌剧院取得的灵感,顶层的私人包厢有着一整面的弧形玻璃,既能与楼下大厅隔开私密性,又能随时端着酒杯站在玻璃旁俯瞰楼下大厅的纸醉金迷歌舞升平。 酒吧老板是薛应怜的大学同学宋宛,业内龙头影视公司老板的小女儿,回国之后接连入股了一家模特公司和几家酒吧餐厅,一手包揽起了一条龙的吃喝玩乐。 此时宋宛和薛应怜以及其他几个朋友正坐在陈设豪华的顶层私人包厢里,半圆形的长条沙发上,间隔着还坐着些男模特和新人男演员,陪同着富家千金们的酒局游戏。 这群富家千金年轻貌美,坐在其中的年轻男性无一不是跃跃欲试——相较于三十几岁的成熟女性,这些年轻的温室花朵尤其容易坠入情网,如果要向上攀爬,能够得到其中任何一位的青睐,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输了!喝酒,Jade!” 剪着利落短发的宋宛豪气干云,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在英国认识的那帮同学,通常都会叫薛应怜英文名,她们跟薛应怜交好,当然很清楚这个名字代表着她在薛家的出身,应怜应怜,不过是希望那位薛太太能够多怜惜她年幼一点,还不如叫她Jade来得清爽。 薛应怜连输三局,此时都快要撒泼耍赖了。 “不喝了不喝了,”薛应怜嚷嚷着蹬腿耍赖,“连喝三杯冰的,待会儿我吐你包里!” 周围一片大笑声,身旁有识趣的男模特立刻找准了机会,拿起酒杯,“那我帮你喝。” 宋宛大手一挥,这场酒局的主导显然是她。 “不喝也行,给你个耍赖的机会,这样,你看你旁边两个男生,挑一个你觉得更帅的亲他一口。” 其他几个朋友也笑着拍手起来,连连说“这个好这个好”,薛应怜一脸错愕,张大了嘴惊呼道。 “拜托!我有夫之妇诶!再说你这个也太送命题了吧,我亲哪个都对另一个不公平嘛,这不是明摆着拉仇恨么,明明有两个人帮我喝酒的现在不得被你祸害没一个?” 宋宛大笑:“得了吧你,你老公现在都不在国内,怕什么?” 一旁另一个年轻男模特也露出了惊讶的笑意:“不会吧,姐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另一个原本要帮薛应怜挡酒的男模特也放下了酒杯,凑过来主动发起攻势:“那姐姐你觉得我们跟你老公比,谁更帅?” 身旁两个年轻帅气的男模特一个赛一个地嘴甜叫姐姐,薛应怜在迷魂阵里晕头转向。 “那可真不好说,她老公可是出了名的千亿身家大帅哥,这种黄金单身汉都让你联姻到了,你上辈子积多大德啊你。” 身旁的两人都睁大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薛应怜,“真的吗姐姐?” 薛应怜举手投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张开手臂搂过身旁两人的脖颈,男模特高大的身材都在她的臂弯下弯下腰来,她身上的香水味此时变得格外摄人心魄。 酒精上头的兴奋感加持之下,薛应怜在两人的脸颊一侧各自留下一枚绯红的唇印。 “好啦!这一轮总能算我过了吧?要我说,下一轮再输了也能算我过!” 笑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宋宛拿起了手机作势要拍照,薛应怜也非常配合地搂着两人摆好了最戏谑的表情。 “拍好了现在就发给我谢谢,我要发给Sydney,叫她来喝酒她还在那儿跟我装怪呢。” 放开了男模特,薛应怜笑嘻嘻地冲宋宛伸手示意,宋宛比了个ok的手势,低头就给她转发图片。 手机振动了一声,薛应怜立刻摸出手机查收照片,还没来得及保存就先长按转发给最近联系人的第一位,醉酒时分丝毫没注意到正在此时,最近联系人悄无声息地变动了一位。 发完她就锁屏放下了手机,挤眉弄眼,洋洋得意。 “等着吧,待会儿Sydney电话就打过来了。” 说完她又兴致勃勃地招呼着,开始下一局酒桌游戏。 不一会儿,手机又振动了一下。薛应怜摇晃着手指示意,一副早有预判的样子,拿起了手机。 “让我来看看Sydney这次要怎么骂……” 话还没说完,看清了发来消息的人是谁之后,薛应怜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血液倒流。 “示威?” 发来消息的人是秦惟。 他的前一条消息是,“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怎么了?她干嘛,她说她怀小孩了?” 宋宛照常说着犯贱话,可薛应怜望向她的眼神却是十足十的恐慌。 “我不小心把照片发给秦惟了。” 一场酒局不欢而散。 宋宛让男模特们赶紧走人,几个女生立刻围坐过来,又给薛应怜灌了几杯壮胆酒。 消息早已无法撤回,薛应怜完全不敢再看一眼,手机一扔,吓得惊慌失措。 “我该怎么办?秦惟回来不会要跟我离婚吧?” 宋宛又把手机强硬地塞回了她手里。“别愣着了,赶紧给他打电话解释啊!就说是我们喝酒开玩笑,他不会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吧。” 薛应怜都快被吓哭了:“他真不见得开得起啊!” 又灌了一杯壮胆酒,薛应怜深吸了一口气,学习着大家七嘴八舌教授的诡辩话术,给秦惟拨去了微信电话。 电话只是短暂接通了一会儿,秦惟就接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冷淡如水。 “怎么了?” 薛应怜陪着一个假笑:“老公我发错消息了,我要是说是我们喝酒开玩笑拍的,你信么……” 宋宛和其他几人都手舞足蹈挤眉弄眼地给薛应怜打着手势,示意她这个话术完全是大错特错,薛应怜一阵头皮发麻,只能尬笑。 秦惟只是轻笑了一声。 “是么,回来再说吧。” 更恐怖了。 薛应怜吓得浑身冰冷,赶紧站了起来,语气很是做小伏低。 “那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随时。” 说完,秦惟就主动挂断了电话。薛应怜一屁股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双眼失神。 “完了,秦惟真的生气了,他肯定要把我杀了。” chap.7遗忘的初遇 薛应怜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秦惟的秘书小姐拿来了离婚协议,而秦惟本人则并没有出面,薛应怜低头呆呆地翻开透明文件夹,却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画面再一转,坐在她面前的人变成了那个每次看到都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的爸爸。 爸爸说话的语气永远那么高高在上。 “你连这种小事都能搞砸,真是连享福的命都没有,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从信托基金里拿到一分钱了,去找你的亲妈吧,也许她在巴黎,也许她在LA,机票钱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爸爸就消失了,而薛应怜又接到了一个电话,通知她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全部被冻结停用了。现在她什么也不是了。 从噩梦中惊醒时,半开的窗外吹进春日的微风,窗帘轻轻晃动,阳光在这间装潢典雅的卧室里洒着曼妙的日光,薛应怜揉了揉睡意蒙眬的眼睛。 床边不远处摆放着一把造型优雅前卫的La Chaise云朵椅,这把被称为“最性感设计椅”堪称艺术品的躺椅上正静静地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的存在甚至比噩梦更恐怖万分。 模糊的双眼看清那人之后,薛应怜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按照原本的预计,今天她应该睡醒了去找律师先探探口风,虽然她最好的预期是无论如何也要把秦惟安抚下来,但至少在秦惟回来之前,她应该先做两手准备。 秦惟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小丸正趴在他的怀里,呼噜呼噜地睡得很安逸,秦惟甚至还在轻轻地抚摸着它,更是让撒娇黏人精小丸满意得不得了。 他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收到你发来的消息时,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薛应怜跪坐在床上,秦惟这种处变不惊的态度更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 “本来是要转发给Sydney的,但是好像你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手一抖就发给你了……”薛应怜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弱,这照片似乎有点太铁证如山了,连忙调转语气,伸出手指做发誓状,“真就是喝多了开玩笑亲了两口,别的真没有了!” 秦惟的表情竟然有些似笑非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说话。 看他这个油盐不进的样子,薛应怜急了:“真的!你信还是不信你说句话呀!” 秦惟仍然抚摸着小丸的脑袋,勾唇笑了笑,他平时很少露出这种耐人寻味的表情。 “我只是在想,也许是我对你产生了不应该有的预期,明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应该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薛应怜困惑地偏了偏头,皱紧眉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秦惟会说这样的话。 她的记忆里,第一次和秦惟见面是在薛灿的葬礼上。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在被人和姐姐作比较,姐姐是天之骄女,和姐姐相比她只是黯淡的灰尘,是本不应该存在的人,可她仍然很爱很爱姐姐,温柔而不嫌弃她的姐姐薛灿,就是她二十一岁人生里的全世界。 “……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葬礼上吧?” 葬礼上的薛应怜完全失魂落魄,像是太阳一朝倾颓,不再重升,她的世界也坍塌着分崩离析。 “不,不是那次。” “那是……?” 薛应怜偏着头努力思考,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六年前,戴高乐机场,”秦惟给出了提示,“法航的头等舱休息室,从巴黎飞回国的飞机上,头等舱就我和你。” 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的记忆似乎又被一根细细的丝线给拽了回来,吹开覆盖在上面的厚重灰尘,记忆慢慢复苏,如梦初醒。 六年前,薛应怜十六岁,刚刚开始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生活,整个世界对她而言都那么新奇。那时她刚认识了一帮新朋友,沉浸在无人看管的放纵享乐里,交往了三三两两的年轻男生,似乎觉得她天生看到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于是在法航的休息室里,她走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窗边沉默地看着飞机起落的英俊男人,并且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向他搭讪。 “Hey,are you Chinese?”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回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No”。 薛应怜狡黠地笑了起来,指着他面前的茶几上随意摆放着的纸张和铅笔。 “可是你写的是中文,这么潦草,你一看就是土生土长中国人。” 男人立刻警觉地收走了纸张迭起来放进了一旁的包里,没有回答。 “你是要飞回S市吗,我们是一班飞机?” “不是。” 后来她具体说了什么话,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应该是非常幼稚可笑的故作成熟搭讪话术,但她记得当时那个男人非常不耐烦的表情,似乎对她全无兴趣。 可虽然他矢口否认航班信息,但最后两人还是在头等舱再次相遇了。 十六岁的薛应怜面对他的刻意回避依旧嘻嘻哈哈,身体前倾靠在座椅扶手上伸着头微笑,似乎对他的色相很是垂涎三尺。 “还说不是,我们现在可要一起飞十二个小时呢,这次能诚恳一点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看出来男人年纪并没有比她大很多,英俊的脸庞上仍旧带着淡淡的青涩痕迹,“说不定我们的父母还认识呢,君安集团你听说过吧?” 靠着酒店业龙头君安集团二小姐的名头,只要是没有薛灿的影响力波及的场合,薛应怜也是无往不胜的。 这次,男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隔着一个走道,他的表情依旧冷酷。 “如果你看财经新闻的话,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现在正要回国处理我父亲给我留的那堆烂事,所以我现在确实没有跟你寒暄聊天的心情。” 薛应怜微笑的脸颊抽了抽,有点尴尬。 “我不看财经新闻。” 男人又叹了口气。“我叫秦惟。” 这个名字一出来薛应怜一下就想起来了,她就算不看财经新闻,可这个圈子里的八卦她总还是很感兴趣的。 华临集团创始人突然病危离世,一朝大厦将倾,所有的重任都压到了那个名叫秦惟的独生子身上,可偏偏不幸的是,他的父亲不仅给他留下了整个商业帝国,还给他留下了一大堆小妈和私生子杀出来拿着不知真伪的遗嘱要求分割财产和股权,据说搞得那个二十二岁的贵公子非常焦头烂额。 可是同样是私生女出身,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的名字来,薛应怜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一定认识姐姐。 这么想着,薛应怜露出了一个故作镇定的尴尬微笑。 “你好,我叫薛灿。” 随后,全程十二个小时她都没敢再跟秦惟说一句话。 这种尴尬得要死的事情,按薛应怜没心没肺的性格,早八百年就赶紧打包起来踢出脑海了,以至于后来再听到秦惟这个名字、看见那个英俊到过分的男人时,她竟然全无印象。 chap.8最高出价 在这种最尴尬的场合,被迫回忆起了十六岁时最尴尬的记忆,薛应怜脸蹭的一下就红透了。但在那种扭曲的家庭关系里成长的薛应怜,反应速度也超乎常人。 她紧紧盯着秦惟,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 “所以你因为一直记得我,才同意跟我们家联姻的吗?” 秦惟只是看着她,并不急着回答,薛应怜又继续笑嘻嘻地追问,准备直接把原本的话题带开。 “所以你原本就喜欢我对吗,秦惟?” 她说话的声音依然柔情似水,秦惟的回答却非常冷酷。 “不,是在谈合作的时候,薛叔叔问我有没有交往对象,他说他有个女儿叫薛灿,听到这个名字我才想起来。” 薛应怜当然知道父亲在打什么算盘。 两家虽然并不是非常亲近,但也算是有些交情,秦家的情况和薛家最大的不同就是,秦惟的母亲家族在政界背景深厚,几代人的积累之下,绝不容许有私生子女公然登堂入室,瓜分被这个背景所带来诸多利好下蓬勃发展的华临集团。 父亲也正是看中了这个背景,薛灿本来就在哥大进修政治,她的个性也是非常受长辈喜爱的大家闺秀,向来都是这个圈子里有名的别人家的孩子,跟秦惟的母亲也会很谈得来,这场联姻稳赚不赔。 “我原本觉得,如果非要因为利益而进行联姻,至少这个被推出来联姻的女孩不觉得我讨人厌,就已经很好了……只是我见到薛灿时,这才发现她好像跟在巴黎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完全不一样。” 小丸在他腿上呼噜呼噜地踩着奶,连眼睛都舒服得眯了起来,平日里似乎没见它跟秦惟有多合得来,这种时候倒是大有一种为了妈妈也得把他哄好的感觉。 薛应怜嘴角抽了抽,六年前被秦惟踩了尾巴的尴尬又袭上心头。 她记得一年多以前,联姻的事情刚要摆上台面之前,某次参加完活动回来的薛灿似乎问过她一句—— “你认识一个叫秦惟的男人吗?” 当时的薛应怜一头雾水,在脑海里费劲搜索着最近几年来在她身边转悠过的数不清的男生,最后摇了摇头。 “秦惟,哪位?” 薛灿也没有多问,只是一边摘下珍珠耳钉一边笑了笑。“算了,没什么。” 秦惟看着有些出神的她,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应该很多人都说过,你们姐妹两个人长得很像。” 在那场慈善拍卖晚宴上第一次见到薛灿时,秦惟甚至开始怀疑,是否这些年的时间足够漫长,足以让一个厚脸皮没心没肺的小女孩长成舞台上那个优雅得体的女性模样。 那场慈善拍卖会,薛灿所带来的拍卖品是一套设计风格极为前卫的礼服裙,她亲自上台介绍,说这条裙子是她的妹妹Jade设计制作的。 薛灿似乎是天生为演讲台而生的女性,她讲话语速不疾不徐,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即使她当时只简单地穿了一条极简设计的小黑裙,她也依然是这个舞台上比拍卖品更瞩目的焦点。 她说她的妹妹从小就非常喜欢漂亮的衣服,靠着自己的热情去往了伦敦中央圣马丁学习服装设计,她很高兴今晚的拍卖款项将全部捐献给大山里的女孩子们,希望她们未来也能走出大山,也许她们以后也不会穿上这么闪耀夺目的裙子,但希望这些女孩们永远有选择自己想穿什么衣服的权利,无论是运动装还是礼服裙。 薛灿的演讲非常打动人,场下频频出价,她都回以得体的微笑,一时之间这条设计风格太过前卫完全只能当一件无意义收藏品的礼服裙竟然被抬上了上百万的价格。 而秦惟则在最后举牌,报出了全场瞩目的最高出价,三千万。 拍卖会结束之后的晚宴,薛灿毫不意外地主动向秦惟走了过来致谢,而秦惟则问出了那个问题,“六年前的戴高乐机场,从巴黎飞回来的飞机上,我们是否见过?” 听了这话,薛灿思索片刻,茫然地摇了摇头,在跟他仔细核对过时间之后,又露出了优雅大方的微笑。 “那个时候我应该在纽约,你该不会是碰到我妹妹Jade了吧?我们俩长得有点像,有时候她在外面闯祸了就会报我的名字。” 薛灿笑起来的样子完全是对妹妹的溺爱神情,丝毫没有妹妹一闯祸就报她名字出来躲事的不悦。 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并不算非常意外,那个厚脸皮搭讪的女孩子变成这种优雅的女神模样说不定才更让他震惊才对。随后,秦惟便向她说起,她的父亲希望他们能够结婚这件事。 薛灿的笑容还是那么让人如沐春风,她端着香槟酒杯对秦惟笑着说话的模样就像是两人早已熟识一般。 “爸爸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我也告诉过他,我已经有交往对象了,只是我爸妈不愿意承认我的男友,因为他家境普通,”薛灿说话非常随和,即使是这种拒绝的话说出来也并不让人感到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如果一定要和薛家的女儿结婚,你为什么不考虑接触一下我妹妹呢?虽然她经常闹喧喧的,但也非常可爱动人。” 如今的秦惟并没有仔仔细细地对薛应怜说起当时的场景,他只是淡淡地说,“薛灿说她当时在纽约,我应该是碰到了你。” 因为提起关于姐姐的往事,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薛应怜向来是那种有什么就利用什么的性格,干脆立刻下床来扑了过去,乖女儿小丸被她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逃窜,正好给妈妈留出了发挥的空间,径直扑进了秦惟的怀里。 “你看嘛,明明六年前你那么臭的脸色我都还死缠烂打,明明我最爱的就是你呀。” 说着还抽了抽鼻涕,趴在他的颈窝里肆意撒着娇,发挥着高超的演技。 秦惟拍了拍她的背脊,可随后又强行把她扳过来坐正,盯着她的表情。 薛应怜昨晚睡觉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套了件舒适的短袖衫,不是从前他在家时会穿的那种性感睡裙,头发也乱糟糟的,泫然欲泣的表情也显得格外幼稚可爱。 但秦惟也只是平静地说:“可是薛应怜,你当时跟我说你叫薛灿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嘴唇有些紧张地紧紧抿着,脸上的肌肉每一寸都在用力。 “你真的爱我吗?” 薛应怜怔了怔,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又扑进了他怀里,用力至极地将他抱住,或者说,不再给他可以观察自己细微表情的机会。 “我不像姐姐那样是被所有人喜欢的存在,你都不嫌弃我的出身,还这么惯着我,秦惟,我最爱你了。”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为真实,薛应怜确实非常感激秦惟不嫌弃她是私生女,像秦惟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愿意跟她结婚,最初得知这件事时,她几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婚后她的姿态摆得很低,诚恳地跟秦惟说如果不喜欢她的话,他想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不闹得她太难堪,她都可以接受的。 可秦惟只是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说他没那个闲心。 薛应怜其实真的不懂什么是爱,可现在,她需要用全身心去让秦惟相信,她是真的百分之一千爱他,维系这段婚姻,维系她如今所获得的一切。 chap.9主动出击 薛应怜身形纤细,赤裸着双腿执意要紧紧趴在秦惟怀中的样子,像是暴雨来临前好不容易找到避风港的小鸟,脆弱,似乎一碰就碎。 这样的软弱显然是薛应怜精心计算过的,她知道秦惟就吃这一套,只要她装可怜,像秦惟这种良好教养的贵公子就会忍不住充当她的保护者,这是贵公子的一种天然自觉。 故意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眼泪蔓延到长而浓密的睫毛之上,每次眨动时,光线都会将睫毛上晶莹的泪滴打成耀眼的钻石模样,足够楚楚可怜。 薛应怜调整好了完美的姿态,微微起身,仰起脸来试图向他索吻。 可彼此的嘴唇只是堪堪触碰到了一瞬,秦惟便立刻别开了脸,甚至直接抱着薛应怜起身站了起来,转身将她放置在这张她亲自添置的堪称艺术品的躺椅之上。 “我该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就像平常一样。” 说完,他直接无视了薛应怜在躺椅上楚楚可怜的姿态,迈开长腿大步往卧室门口走去,直至厚重的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脚步声慢慢走远。 薛应怜一把向后捋起垂落在脸庞两侧的长卷发,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向来最擅长察言观色的她不得不立刻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势。 秦惟生气了吗?似乎是的,但并没有太多,他的脸色甚至并不难看。 可她可以完全心无旁骛抛开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吗?薛应怜觉得不能,即使有时候会被逗得耳朵发红,可秦惟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主动,这还是第一次别开脸不愿意被她亲吻。 事态有变,必须徐徐图之。 坐以待毙绝不可能是薛应怜的性格。 下午三点半,薛应怜开着那辆全球限量210台的LaFerrari Aperta,大驾光临华临集团总部大楼顶层董事局主席办公室。 华临集团总部大楼修建在S市地价最为惊人的中心商务区,坐拥一线江景,俯瞰灯红酒绿,曾经作为房地产业内龙头的华临集团能拿到这块地修建总部也并不意外,甚至这栋由知名华裔建筑师设计的最后一件作品,其本身也早已成为了S市的地标建筑,是秦惟父亲那一代人在房地产业开疆扩土的时代所留下的明珠。 即使秘书办的精英职员们早已习惯了这顶层的风光,可当玻璃大门打开,那位年轻漂亮的薛小姐微笑登场时,他们仍然会被狠狠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surprise!我给大家带了下午茶哦。” 在她身后,衣着考究的店员鱼贯而入,将精美到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甜点从精致的外带包装中拿出来仔细摆放好,银质刀叉一应俱全,热气腾腾的红茶香气四溢。 这家售价昂贵的甜品店从不做外卖,但显然可以为这位在上流社交圈长袖善舞的千金小姐破例。 职员们对薛应怜的阵仗并不意外,相反,甚至十分熟络地迎了上来,与她谈笑风生。 “薛小姐又来啦?我们可天天都盼着你来呢。” 薛应怜笑着答道:“那可不行,你们秦董要骂我没事总来干扰你们工作的。” “薛小姐你上次买来的甜品太好吃了,我还想有空再去吃一次来着,但一直没有忙得过来。” 薛应怜微微侧脸对着另一个人笑道:“那你再尝尝这次这个,哪个好吃下次我再买。” 结婚不过半年,薛应怜给秘书办这帮人的印象向来都是风趣大方脾气好,偶尔听到有人说她踩狗屎运嫁给秦惟,他们甚至还会为薛应怜分辩一二,现在也自然而然地成了薛应怜的情报来源。 “秦惟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有拉下,隔着玻璃也没有看到他在其中的身影,薛应怜探头看了看,随口问道。 “秦董在楼下48层跟科技公司开产品研讨会呢,一时半会估计还结束不了。” 比起父辈时代靠着房地产和购物中心打开了商业帝国的大门,一个时代自然有一个时代的玩法,秦惟接手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老旧不堪的时代冗余,主动让利与酒店业尤其是君安集团这样的龙头合作开发项目,第二件事则是让新生代的风貌吹进华临集团,以更加开放创新的态势谋求未来的发展。 薛应怜摸着下巴稍加思索:“是么,那他今天心情怎么样?” “心情?秦董有心情这种东西吗?” “秦董跟平常差不多吧,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薛应怜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眨着眼睛冲着围在她身旁的职员们笑了笑。 她到来的消息非常自然而然地传到了48层陪同秦惟开会的周秘书手机上,在得到秦惟的指示之后,作为秦惟身边的第一秘书,她立刻动身回到顶层秘书办。 也不出她所料,这位薛小姐每次来秘书办,都会把这个最顶层的权力中心变成派对现场。 干练潇洒的秘书小姐一走进办公区,原本嬉笑谈闹的人纷纷夹紧了尾巴端着甜点回到了工位,她抱着平板电脑走了过来,对薛应怜点头致意。 “薛小姐,秦董早些时候把您的礼物遗落在了车上,本来他是让我们下午抽空给您送到家里去的,既然您来了,就直接给您吧。” 周秘书永远是那么公事公办的口气,即使薛应怜对她笑得再灿烂,她也并不会松动半分,简直像是性转版的秦惟。 在她动身上楼时就已经发消息给司机了,话一说完,秦惟出差带回来的礼物便被送到了顶层秘书办,亮眼的经典橙色包装说明了一切。 薛应怜没有打开包装,只是笑着问周秘书这是什么。 “今年新出的雨天配色小房子,秦董说您喜欢这个设计,所以之前也让助理在帮您留意。” 薛应怜很清楚秦惟根本不会亲自吩咐这种小事,只是助理的日常工作而已。 秦惟没有把礼物带回家说明在此之前他确实有点不爽,而现在给她,究竟是想让她赶紧拿了礼物闪人呢?还是真的不计较了呢? 即使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猜测,薛应怜仍然灿烂一笑:“谢谢你们,我好开心!既然我来都来了,可以在这里等秦惟一起下班吗?” 周秘书低头确认了一下消息,“秦董的会议安排还没有结束,今天也还有其他事项,不过晚上没有餐叙安排,如果您愿意的话可能就得多等一会儿了。” 薛应怜立刻露出一副欣喜雀跃的表情,似乎比拿到上百万的新手包更加开心。 “那太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 “没关系,那就请您自便了,我现在还得去楼下参会,失陪了。” 兴高采烈地把那位总是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秘书小姐送到了电梯口,跟她没话找话地寒暄了一阵子,电梯门开启又关上时,薛应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周秘书回到48层的会议室里,给秦惟递去了一张便笺说明薛应怜在楼上等她。是错觉吗,周秘书竟然觉得低头看便笺的秦惟嘴角勾了勾,竟然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chap.10博弈 拿到了周秘书的确认之后,薛应怜得以走进秦惟宽敞的办公室,职员们体贴地为她把百叶窗全都合上,董事局主席兼CEO秦惟的办公室现在成了她私人的休息室。 站在落地窗边仔仔细细拍了一张从顶层俯瞰市区的照片,钢筋水泥的铁壁森林里映射着微沉日光温柔至极,并没有修图,薛应怜不动声色地发送朋友圈,编辑文字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忙碌亲眼一见”。 她知道很多人觉得她和姐姐云泥之别,根本不配嫁给秦惟,甚至觉得她和秦惟只是表面夫妻各玩各的而已。虽然她认为事实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但总还是存着想争口气的意思。 有心人当然可以通过照片中的建筑物看得出来她在华临集团大楼的位置,而这个极高的视角也很明显是出自顶层,既不会拍到秦惟办公室的任何细节,又给足暗示。 果然,不出几分钟,立刻有人在那条朋友圈下面评论,“你在陪秦惟上班吗,好恩爱哦新婚夫妻。” 薛应怜只是扯着唇角笑了笑,按下锁屏键,站在落地窗前,不再看手机里不断增加的点赞回复。 人越是不幸的时候越是要向全世界展示虚假的幸福泡沫,明明她和秦惟还处在有史以来最重大的信任危机里,却仍然拼命想要告诉所有人我们很好,我现在非常幸福。 秦惟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在沙发上侧卧着已经睡着的薛应怜。 她穿了件薄而修身的黑色针织衫,内搭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垫在脸旁的袖口边是长而飘逸的泡泡袖,如同轻柔的虞美人一般,搭配着和针织衫同色的包臀裙,包裹着轻薄黑色丝袜的修长双腿也非常自然在沙发上交迭着,一身乖巧的穿搭却配了一双尖头高跟鞋,足够性感。 似乎每次她做了什么错事的时候,总喜欢穿一身Chanel来装乖巧认错。 秦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 “……唔,你开完会了?” 她说话声音哑哑的,应该是真的无聊得犯困睡着了,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眼头,刷着睫毛膏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对,但是还有一些文件要看,你得再等会儿。” 秦惟坐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语气说不上是冷漠还是温柔,只是平静无波。薛应怜走过去,两手搭在他宽厚的肩上,轻轻地捏了捏。 “你好忙噢,秦惟。” 秦惟没接她这一茬,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你开车来的是吧?那我让司机先下班了。” 太阳已经隐入远处的某栋摩天大楼之后,暮色沉沉,薛应怜俯身下来从身后环抱着他,在秦惟的脸侧轻轻地用柔软的嘴唇磨蹭着,试图撒娇。 “我办公室不怎么隔音。”秦惟微微偏头躲开,继续看着电脑上的文档。 “那你为什么不弄个隔音点的办公室呢?”薛应怜穷追不舍。 “我又不在办公室偷情。”秦惟没办法,只能伸手按住了她,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直视她的眼睛,“你想干什么?” 薛应怜眼波如水,满腔愁绪。 “早上你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我很担心你。” 即使知道她这话不一定是真的,可秦惟仍然控制不住心头一动,察觉到他眼神的一瞬间颤动,薛应怜明白这一招是她占了上风。 “在倒时差,没办法,”秦惟移开了眼神,看向了电脑屏幕,“你不打扰我的话,应该半个小时能下班。” 薛应怜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放开了他。 “那我去给你倒杯咖啡好吗?” 秦惟点了点头。 端来咖啡之后,薛应怜果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乖乖地坐在远处。秦惟深呼吸着,让自己别去注意这个办公室中非常不常见的存在,尽快处理工作。 在二世祖这个范畴内,秦惟是独一档的存在,是像薛灿一样的“别人家的小孩”。 既没有躺在父辈的荣光上挥金如土,也没有各种骚操作败光家业,即使六年前因为创始人的意外离世,华临集团麾下的上市公司股价疯狂暴跌,集团股东们对于这个年仅22岁的继承人诸多不信任,但秦惟依然做到了,甚至在各种方面他都比父亲做得更好,他交出了足够亮眼的成绩单。 薛应怜曾经想过,也许父母会要求她嫁给某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完成家族商业版图的布局,她和那个人都只是父辈们的傀儡,在丝线之下起舞,她从来没想过,这种应该属于姐姐薛灿的耀眼婚姻会属于她。 即使只是一个噩梦,她也依然能够预想到,如果秦惟放弃了她,父亲将会如何看待她。 她绝对不能失去秦惟,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 秦惟处理完工作时,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秦惟走出办公室,示意秘书办加班的职员他下班了,随后便伸手揽过薛应怜的肩头,非常自然地带着她往电梯走去。 职员们挤眉弄眼地对薛应怜笑,似乎是示意她吵架也没什么的,秦董不会跟她正儿八经生气。 回家的路上,很自然而然是薛应怜开的车,秦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窗全开,夜风灌入车内,吹拂着他的头发。 虽然是他一时兴起买下的跑车,但他确实只开过一次,现在一上车都播放的是薛应怜的歌单,city pop的繁荣不息纸醉金迷和窗外的夜景相映成趣。 手肘搭在车门上,秦惟托着腮望着窗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薛应怜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回到家中时,佣人已经按照往常做好了饭等着他们回家。秦惟只是告诉佣人可以下班了,他们吃完明天再来收拾也可以。 薛应怜不太明白秦惟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懵懵懂懂地被他拽着先进了别墅二楼卧室,一个激烈的拥吻撞破了她的心神。 “你明明早上都不想我亲你的。” 还不忘跟他犟嘴两句。 “因为我确实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没空跟你算账。” 毕竟那一个吻真的吻了下去,秦惟很清楚他就走不掉了,理智会彻底混乱的。 chap.11粗暴惩罚(H)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远远的窗边一点微弱的月光。 黑暗中,薛应怜看不清秦惟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动作简直称得上是从未有过的粗暴,手上的力气大得要命,就算尽力挣扎也推不开他,甚至连亲吻都野蛮至极,完全不像是平时那种矜贵冷淡的贵公子模样。 薛应怜被困在他铜墙铁壁一般的怀中,被吻得脑袋发晕的同时,也伸手试图去摸索卧室灯光的开关。 手却被秦惟一把拽了回来,手腕被他过分用力握得有些发痛。 “想开灯观察我的表情?不用观察,薛应怜,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非常生气。” 低沉磁性的声音震颤着她的心脏,似乎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整个人都被他用力拥抱得紧贴在他身上,隔着衣物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秦惟很像他的母亲,几乎从来不会表露情绪,生气这种情绪,之前跟秦惟是绝对不沾边的。 看来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只是一张开玩笑的照片而已……” 薛应怜试图自救却被秦惟直接打断,他的语气里竟然出现了罕见的情绪波动痕迹。 “你要是收到了我发来的这种照片你是什么心情?” 薛应怜勾着他的脖颈,踮着脚扬起脸在他唇边轻微亲吻,试图撒娇。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带我去出差,说不定是带了别的什么人去呢。” 但显然这句慌不择路的倒打一耙进一步激怒了秦惟。 “喜欢用你的思维模式来揣度我,是吗?” 薄绒针织衫被往上拉起,秦惟竟然直接拽崩了她的衬衣扣子,手径直伸进去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前扣式内衣,一把握住了那一团软软的乳肉。 “都来我办公室了,怎么不去找秘书查查我的行程?反正你跟他们关系不错,我出差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精准到分钟,你都可以查到。” 胸乳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肆意揉捏,痛得薛应怜立刻蹙紧了眉头轻呼了起来。 “好痛,秦惟。” 秦惟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狠狠地堵住了她撒娇的嘴唇,手上的力气甚至更加了几分。 是有点M吗?薛应怜晕头转向地想着,痛觉和莫名其妙的快感争先恐后地抵达大脑,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包臀裙也被拽了起来堆在纤细的腰际,秦惟把她整个人紧紧抵在门上,甚至故意站近一步用腿分开了她紧闭的双腿,西装裤和丝袜磨蹭着发出轻微的响动,秦惟粗鲁至极地直接撕开了她的丝袜。 薛应怜被吓坏了,这种太过粗暴的行为显然不符合秦惟一贯的作风,她只能惊慌失措地勾着他的脖颈试图用主动的亲吻去安抚他。 “撒娇没用,”秦惟的语气很不耐烦,“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我比较喜欢让人一次就记住教训。” 手指拨开她的内裤底端边缘,手指恶狠狠地探入了紧闭的软肉之间,在这种粗暴对待之下,指尖却明显感受到了软肉被探开时湿漉漉的爱液。 手指侵入的过程意外的顺利,薛应怜害怕得紧紧抱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身体足够敏感,至少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甚至还能借此再向他示好。 “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可是我还是很爱你的呀,你对我这么凶我都……” “不,薛应怜,你就是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两根手指全然顶了进去,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里,潮水般汹涌的快感堆积在小腹处,薛应怜无法自控地颤抖了起来。 “喜欢闯了祸就报薛灿的名字,一准备撒娇讨好就穿Chanel扮成你姐姐的样子是吗?你妈妈可能吃这一套,但是对我没用,我跟你姐姐一点都不熟。” 黑暗之中,皮带解开的咔嗒金属声格外明显,他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虽然这也非常不符合他的习惯。 “也许你应该脱光了在床上乖乖等着才对。” 他握着性器重重地顶在她小腹处,居然轻声笑了笑,薛应怜只觉得这样的秦惟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即使穿着六厘米的高跟鞋,两人的身高差也仍然非常明显,秦惟直接分开她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抵在门上,挺腰一动,上半身还整整齐齐系着领带连外套都没脱的秦惟便径直把尺寸惊人的性器顶进了她紧闭的小穴里。 即使有足够的爱液润滑,可没怎么做前戏的小穴显然没有放松到足以接纳他顶入的地步,薛应怜吃痛地抽着气,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轻一点嘛,老公……” “左拥右抱亲别人的时候也没见你把我当老公。” 虽然这话说得很冷酷,但她带着哭腔的语调还是让他停止了一味往里深入的动作,低下头来不断深吻着,舌头搅动在一起,彼此交换着呼吸,一寸一寸试图在被绞紧发痛的腔室内慢慢深入。 虽然后背紧张得冒汗,被他故意野蛮顶开的穴内也是一阵痛觉,但至少秦惟的怒意是以这种形式展开在她面前,而不是如噩梦里一般,直接转交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似乎他也没生气到那个地步。 缓缓吞进了一半的粗大性器,秦惟开始试图抽插着继续深入,薛应怜也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婉转呻吟起来。 没有戴套的做爱似乎这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任何阻挡的亲密接触,甚至秦惟的平静面具也被他自己亲手扯破,汹涌情绪交织下的性爱似乎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更贴近彼此。 很快秦惟的动作就难以控制地变得越发粗暴起来。 终于全然顶入的性器紧紧地顶着宫颈口,如同躲不开的亲吻一般狠命地抵着她的敏感处重重地刺激着,整个人被他抱得离了地面,现在也只能依靠在他怀中。 甚至秦惟还直接抱着她往卧室内走去,一边走动一边使着劲故意顶弄,呻吟声和喘息声在整个宽大的室内不断回荡,这还是第一次两人没有在床上普普通通地做爱,快感来得格外猛烈,甚至还在走动的时候薛应怜就颤抖哭喊着高潮了起来。 她被放在了卧室柔软的床尾凳上,高潮余韵中浑身发软脱力,却被秦惟翻身过来摆成了俯趴的姿势,丝袜的破损也变得格外性感诱人。 滚烫而宽厚的大手在她颤抖的大腿上轻而和缓地爱抚着,从膝盖窝慢慢抚摸到浑圆挺翘的屁股上。 “既然你说只是亲了两口,这是第一次,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刚刚还停留在她屁股上的手掌忽然抬了起来一巴掌扇在了刚刚抚摸过的位置,火辣辣的痛觉让她立刻就哭喊了起来,刚刚被巨物顶开干到高潮的粉嫩穴肉也不停地收缩着。 手掌再次覆盖上了她被打得发烫的细嫩臀肉,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那种发烫的热度也格外明显。 “我没有骗你好不好!” 明明是被秦惟打了屁股,可诡异的快感却侵袭着她的理智,薛应怜也有点恼羞成怒起来。 抚摸着的手掌离开了一瞬,随后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这次他居然扇在了她的穴肉上,薛应怜瞬间尖叫了起来,整个人再次颤抖,刚刚才被巨物肆意入侵欺负过的穴肉被扇得发烫发红,竟然收缩着吐出了晶亮的爱液。 秦惟的喉结滚了滚,立刻按着她的手臂拽起她的上半身,挺身破开刚刚才被扇得红肿的穴肉恶狠狠地顶了进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我不会背叛我的婚姻,我希望你也不会。” 向来对她温柔尊重的秦惟竟然这么赤裸裸地威胁起来,小腹被顶得满满当当的快感在瞬间爆炸开来,薛应怜崩溃地发现,即使被秦惟这么粗暴对待,可被他扇过一巴掌的小穴在被突然填满的一瞬间,她居然一下就高潮了。 chap.12激烈性爱(H) 跟往常截然不同的性爱所带来的快感刺激异常猛烈,数百次激烈粗暴的抽插之后,在薛应怜一声声的呻吟哀鸣里,秦惟终于忍不住顶着她的宫颈口喷射了出来。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着相较于他而言格外娇小的薛应怜,几乎要把她抱得喘不过气来。 秦惟印象里的薛应怜是什么样的? 她十六岁时叽叽喳喳吵吵嚷嚷,二十一岁时站在姐姐葬礼上却眼神支离破碎,二十二岁时披上婚纱成为他的新婚妻子,不是张狂肆意或者全然失神的目光,而是完美无瑕的微笑,甚至在新婚夜也非常主动,在此之前秦惟完全没想过做爱会是如此让人沉沦心神的事情。 他不太清楚他对于薛应怜的感情是否应该被定义为爱,但至少他肯定不是如同六年前一般讨厌那个没眼力见的少女,甚至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现在足够稳定安逸的生活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拜她所赐。 爱她吗?但秦惟不太明白什么可以称作爱,他只是猛地发现,他完全接受不了会对他柔情蜜意撒娇索吻的薛应怜也会笑着亲吻他人。 如果那个一开始就满嘴谎话的小骗子这次又骗了他呢?按照她此前称得上是罄竹难书的感情经历,趁他出差在外干点什么坏事似乎也不是全无可能,也许她也会在其他男人的怀抱中甜蜜呻吟。 光是想想就让人发疯。 脱掉了她身上多余碍事的衣物扔在地上,细腻白皙的肌肤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着温柔的辉光,她整个人都乖顺地跪在床尾凳上,浑圆的臀部高高翘起,被他扇了一巴掌的臀肉上还带着淡淡的指痕印记,红肿的穴肉间微微收缩颤动着,吐出过多的浊白精液,看得人有些施虐欲失控。 “真恨不得拿皮带抽你一顿。” 秦惟脱着西装外套扔在地上时,忽然阴恻恻地来了这么一句,吓得薛应怜赶紧转身过来死死地抱住他,靠在他的怀中使劲撒娇。 “那可就算家暴了,你舍得么?” 秦惟只是勾唇笑了笑,扼着她的下颌逼迫她抬起头来,他背对着整面窗户,他看得见薛应怜被欺负得可怜兮兮的眼角带泪面色潮红,可薛应怜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啊,那就算家暴了,你要是心怀不满把这件事抖给新闻媒体,我可不敢想象第二天的股价会暴跌成什么样。” 这话颇有些玩笑意味,薛应怜也听出了他情绪有所恢复。 他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薛应怜的脸庞,慢条斯理地说完,似乎是想了想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忽而又低头猛地亲了下去。 手掌按着她光裸的肩头,随后顺着她的胳膊抚摸而下,猛地一使劲扣紧了她的后腰,即使沉浸于这个绵长的深吻之中,薛应怜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拽着秦惟的领带被他按倒在床上时,洁癖如秦惟竟然握着被爱液和精液裹满的巨物,就着他刚刚射进去的精液作为润滑,又急不可耐地顶了进去。 薛应怜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肌之上,被情欲染满的眼神却轻轻摇晃。 “你想要小孩吗?” 妈妈是很想要她赶紧生个孩子,好以此为借口,用这个有秦惟血脉的孩子去向她父亲讨要更多的股权。可她对生育毫无实感,秦惟之前似乎也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规划。 秦惟解开领带,脱掉衬衫,顺手就用领带蒙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脑后紧紧地打了个结。 视觉被完全剥夺,感觉到他的手掌在她的小腹处轻柔地抚摸着,巨大的性器缓缓入侵,薛应怜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也许怀孕了你就不能出去随便跟人喝酒玩乐了。” 话音刚落,他竟然用力按压着她的小腹,整根挺入,只是一瞬间,被挤压着侵犯的强烈高潮就席卷了薛应怜的全身。 不久之前才射入的精液在狂烈的撞击抽插之下被狠狠地顶进最深处,剧烈收缩的穴肉紧紧地夹击着入侵的异物,秦惟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至少那个时候,在你身边坐着的年轻男孩会知道,你怀着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 简直是吃醋吃得离谱。 即使觉得秦惟的吃醋很好笑,可薛应怜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呻吟声,每次撞击深入她都忍不住大声地喘息着释放过多的快感,而秦惟只是咬紧了牙齿,对她这种肆意挑逗显然无法抵抗。 眼前一片漆黑,秦惟的喘息声就变得格外明显,他没那么生气了,只需要再努力一点,就足以平息他这次的怒火。 薛应怜向着眼前的黑暗伸出了手,轻声呼唤着。 “我不会背叛你的,秦惟,我最爱你了。” 她听见秦惟的呼吸声更重了,随后便是一个足够温暖的拥抱,以及一个无法拒绝的深吻。 他身下的动作越发用力,似乎想要将她的宫颈口顶开一般,那个第一次看见时吓了她一跳的巨物此时正在她的身体里肆无忌惮地顶弄抽插着,每一次抽出和下一次更加粗暴的顶入都让她的理智走向崩溃的边缘。 她爱秦惟吗?那可真不好说,可秦惟纵容她挥霍无度,在床上也交出了满分答卷,她可以从薛家那个尽人皆知的私生女摇身一变成为所有人都要捧着艳羡着的秦太太,薛应怜觉得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惟脱离她的掌控。 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的狂烈性爱,会怀孕吗?薛应怜脑子一片眩晕,秦惟甚至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亲吻、窒息以及无边无际的性爱快感狂潮让她无法思考。 就算怀孕也没关系吧?这个孩子不会再被人说是私生子,是光明正大的华临集团继承人,甚至还会继承许多来自外公的股权馈赠,不会像她一样,漂如浮萍。 “秦惟……快一点……我好爱你。” 她搂着秦惟的脖颈呻吟呼喊着,也很清楚地听到了他喉咙里难耐地喘息。 坚硬滚烫的粗大性器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撞进她小穴的最深处,快感已经数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高潮了。 格外放肆的呻吟声在整个黑暗的卧室里回荡着,薛应怜整个人都颤抖着,大腿渴求地夹紧了秦惟劲瘦的腰际,似乎不想要他离开一寸。 高潮的强烈刺激还没有过,秦惟便咬着牙按着她的双腿压在她胸前,起身了些更加粗暴猛烈地抽插了起来,在她完全不停歇的难耐呻吟里,高潮接连不断。 被挤压变形的两团乳肉也被他握进了掌心里,甚至拧着她挺立的乳头一下又一下地顶弄进来,交合之处过多的水液甚至顺着臀缝流到了床上,这场最初惩戒意味更多的性爱,最终还是演变成了两人不可控制的过分欢愉。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感觉双腿都快要发麻到抽筋时,秦惟终于第二次射了进来。 可还没等她调整好过于混乱的呼吸,只是被他按着翻了个身,抽过一个枕头来垫在了她的小腹之下,再度硬挺起来的性器又裹着过多的精液和爱液插了进来。 “秦惟……我受不了了……没吃晚饭,好饿……” 被一番折腾之下,薛应怜的声音气若游丝,可怜兮兮,却勾人得要命。 “再做一次就去吃饭,”秦惟竟然俯身在她耳畔轻柔地不断亲吻安抚,“乖。” 只是他这么哄了一句,薛应怜就呜咽着绷紧了背脊,穴肉一阵紧缩。 后入的姿势格外深入,尤其是满肚子的精液都被他狠狠地顶在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枕头在下面挤压着,薛应怜第一次觉得快感来得太过恐怖,似乎要将她完全吞没。 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了,控制不住了。 chap.13和好(微H) “不行了……肚子好胀……” 纤长白皙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拍打着,嘟囔抱怨,秦惟却不管不顾顶得更凶。 薛应怜气得想骂人,明明秦惟从前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工作忙起来懒得吃饭的时候说他两句,他再忙再没胃口也会乖乖吃一点,他不想参加的必要社交场合,只要好好劝他两句他也会老老实实出席,在床上更是薛应怜说什么他都会乖乖照做。 在薛应怜面前他其实从来都不会摆这段婚姻中上位者的架子,也不会因为他更年长就不把薛应怜的意见当回事。 但很显然今天除外。 “真的不行了,”薛应怜蹙着眉头努力侧着身体伸手揽着他的脖颈,有些生气的语气也因为浑身发软而变得发软发甜,“你再这样就要喷出来了……” 真要搞得床上一塌糊涂秦惟显然是接受不了的,他直接把薛应怜从背后抱着起身下床,性器却依然在她臀缝里插着,语气冷酷。 “忍着。” 两腿被他分开来,像给小孩子把尿一般边干边往浴室走去,厚脸皮如薛应怜都涨红了脸,嚷嚷着嗔骂起来。 “那你别塞里面了呀!” “不是说了让你忍着么。”不操了还怎么叫忍着。 走动时被顶弄的感觉格外明显,害怕掉下去的慌张和肚子里越堆越多的快感让她有点崩溃起来。 结婚之前,妈妈对秦惟的评价是,听说小时候他就是最听话的孩子,有他爸给他惹出那一堆烦心事在前面,既然他都愿意跟你结婚了,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薛应怜现在憋得头皮发麻,只想大声怒骂一句,他现在究竟哪里听话了! 几乎是刚刚一走进淋浴间,秦惟那句“好了”在她耳边吹着炽热的气息,像是紧绷的理智丝弦瞬间崩开,她再也没办法控制,肉体交合处喷出了晶亮的液体,水液淋漓。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颤抖着瘫软靠在秦惟的怀中,仍然被秦惟的领带遮挡住了视线,她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线,并不知道秦惟看到了多么逼人发疯的淫靡场景,只在理智涣散时,隐约听到了秦惟越发粗重的呼吸。 他主动偏过头来执意索吻,身下的动作也愈发粗暴,在紧缩抽搐的腔室里被绞紧的性器猛地胀大,整个浴室里都回荡着薛应怜颤抖难耐的呻吟声,上百下的顶入猛攻之后,终于第三次将汹涌的精液射进了最深处。 狂烈激越的快感之后,薛应怜真的觉得她完全没力气了。 应该还是第一次,事后竟然是秦惟抱着她清洗起来。 领带被摘下来扔在淋浴间外的地上,薛应怜终于踏踏实实地站在了地上,两手虚虚地环抱着秦惟的腰际,第一次跟他一起洗澡。 只是秦惟的手指再度伸进她红肿的小穴里试图清洗抠弄射入的过多精液时,这种往往只会出现在前戏的动作让薛应怜有点应激反应。 “不做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秦惟的反应依然如往常一般平静。“清洗一下,你在想什么。” 盯着顺着水流似乎源源不断的乳白精液,薛应怜脸热得要命。 洗完澡换上干净舒适的衣物,秦惟仍然纵容着她的撒娇耍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一路抱着她下楼去餐厅吃饭。 薛应怜趴在秦惟宽厚的肩头,默默闻着他衣物上柔顺剂淡淡的温暖香味。 他应该是真的消气了吧? 等到被他放到餐桌前坐着时,薛应怜盯着秦惟走进厨房,熟练拿出保姆留在蒸箱中保温的晚餐,这下是真的确定秦惟完全不生气了。 千亿豪门的新一代掌舵人居然乖乖做着这种家务事没使唤她,薛应怜有点偷懒成功的暗爽。 伸着脖子望着他的背影,秦惟居然还会顺手关掉蒸箱的保温,等到他拿着餐具走过来时,薛应怜没忍住又说起了烂话。 “秦惟你居然还会做饭吗?” 秦惟低垂的眼眸抬起来看了她一眼,递过筷子来。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是一个人住。” 秦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这个薛应怜早就知道。 他们这一代的孩子基本都被送出国深造或者镀金,但即使是她,十五岁出国念书时薛家也给她在伦敦配置了公寓和佣人,薛灿俯瞰中央公园的曼哈顿豪宅更是如此,而顶级贵公子秦惟居然是一个人生活,这完全在薛应怜意料之外。 这顿饭比起晚饭更像是夜宵,跟秦惟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少,但这么如坐针毡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秦惟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说话,偶尔会看看手机回复消息,之前觉得他好伺候,现在薛应怜却觉得他不爱说话真是要人命。 她在餐桌下轻轻踢了踢秦惟的腿,等他抬起眼的时候连忙堆着笑容示好。 “你不生气了吧?” 秦惟盯着她笑眯眯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悠悠说道:“你不提的话,我就当忘了。” 薛应怜点头如捣蒜,笑得很狗腿。 似乎是不太适宜薛应怜这种讨好意味太过明目张胆的笑容,秦惟咳了咳,居然跟她主动聊起了闲篇。 “周宜把礼物给你了么?” 一听到这个,薛应怜盯着他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双手合十,无论四千五百万的Bvlgari珠宝还是一百来万的Hermès手包,只要是走的秦惟的账户,薛应怜都非常开心。 “她下午亲自给我了,好开心,这个系列图鉴收藏100%了呢,小房子的设计真的太可爱了。” 给薛应怜花钱的体验感永远是拉满的,所以秦惟从来不吝惜于给她花钱,总比投资之后看财报大起大落的体验感强太多。 晚些时候,薛应怜收到了宋宛忐忑不安发来的消息。 “你老公没跟你急吧?” 薛应怜看了一眼远处正坐在沙发上跟纽约派驻人员开视频会议的秦惟,电脑屏幕在他戴着眼镜的英俊脸庞上照映着柔和的光线,她低下头来,啪嗒啪嗒地打字回复。 “哄好了。” “我靠你有点东西,这么快就哄好了,我还怕他跟你离婚了你要让我对你下半辈子负责呢。” 拍了这张照片的宋宛对这件事一直很愧疚,她很清楚薛应怜在薛家并不是像薛灿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要真是因为她导致这场联姻破裂,她比薛应怜先发疯。 “你怎么哄好的?” 薛应怜嘴角抽了抽,想了想觉得还是没必要跟宋宛藏着掖着,读书那会儿彼此什么德行明明都一清二楚。 她面无表情地打字。 “肉偿。” chap.14慵懒休息日 为了配合美东时间,秦惟的视频会议开到了很晚。 秦惟还在宾大就读的数年前,他已经靠着母亲的绝不退让和父亲的自知理亏,提前从父亲手里拿到了一笔多到足够夸张的资金,开启了作为天使投资人的生涯,随后雪球便越滚越大。 秦惟一般自我介绍时会非常低调地说他是宾大毕业的,只有在别人刨根问底他究竟是学什么的时候,他才会慢条斯理地报出沃顿商学院的名字。 即使是在这所享誉全球的商学院里,秦惟交出的答卷依然极为亮眼,以至于他靠着母亲家族的政治影响以及他名下的这家投资公司,成功赢得了股东和市场的信任,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千亿规模集团董事局主席。 甚至这家管理着一支数亿人民币基金和一支数亿美元基金的应为资本,后来便成为了华临集团新兴业务板块的孵化场,投资孵化了多家为华临集团新兴业务供血的创业公司,一直以来,应为资本都是秦惟最重视的核心版块,值得他熬夜配合美东时间的下属开会。 薛应怜坐在不近不远的位置玩手机打瞌睡,偶尔想起来了就给秦惟倒点水,秦惟也会非常礼貌地对她说谢谢。 在她和秦惟的世纪婚礼之后,她被人问到最多的问题常常是,应为资本的“应”是否恰好对应了她的名字。 最开始她觉得新闻媒体的脑补能力太过强大,秦惟创立应为资本的时候她才多大啊?他们完全是陌生人。她不得不在各种公开场合反复澄清只是巧合而已,但这种带着浪漫主义色彩的谣言总是比真相传播得更快。 可恶!明明她没有从里面分到一分钱好不好! 好吧,退一步说,她花的钱也许很有一部分就是出自应为资本的盈利,鉴于两人签署的极为简略的婚前协议,应为资本给秦惟带来的巨额收益也算作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但是她的名字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家投资公司的任何一份文件里,薛应怜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冤枉她。 倒是给秦惟做足了一个流传甚广的深情传闻,更可恶了。 看到薛应怜瞌睡兮兮地在一旁的沙发上窝着,秦惟关掉了麦克风,让薛应怜困了就先去睡觉。 薛应怜真的困得不行了,本来一回家就被秦惟按着进行了高强度体力活动,现在她说什么都没办法再演贤惠妻子陪着他开会了。 一头扎进几个小时前还是一片情欲混战的床上,薛应怜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只是睡得并不安稳,一晚上总觉得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身上,记不起甩开了秦惟搭过来抱着她的胳膊多少次,直到早上,一团重物沉甸甸地压在了自己胸口,如同鬼魅缠身。 “秦惟……喘不过气来了……” 秦惟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从她胸口抱起了呼噜个不停的小丸,闭着眼睛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把它放到了自己身侧的床上。 极为罕见的早晨,秦惟居然搂着她一起睡懒觉,他的脸庞亲密地贴在薛应怜的颈窝里,呼吸平缓。 睡饱了终于缓缓醒来时,看见秦惟居然还从身后抱着她,薛应怜十足十地被吓了一跳。 “你今天没事么?” 秦惟一直以来都很忙,他本身兼任华临集团的CEO,甚至忙得超乎她的想象。 听到薛应怜说话的声音,他才揉了揉眼睛和高耸的眉骨,也不知道昨天他究竟熬到了多晚。 “今天没有要紧的安排。” 这话其实有点明知故问了,如果秦惟有事要忙,他肯定会在听到闹钟的下一秒立刻按掉闹钟起床,如同精密运行的机器人。 就连薛应怜也很少见到秦惟这么不设防的放松赖床时刻,抱着枕头睡眼惺忪。 甚至他还会问出这种问题,“我好像没怎么关注过,你平时一般在做什么?” 说话的语调竟然带着一些慵懒感。 薛应怜嘴角抽了抽,伸手慢慢地撩起了垂在他眼前的略长的额发。 “唔……shopping?” 说完这话她就觉得有点后悔,可明明睡在一个被窝里,她还客气地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 秦惟睁开了一只眼看着她,语气居然带点调笑的意味。 “working.” 简直是鹦鹉学舌。 没等到薛应怜贤惠妻子的程序开始启动,秦惟竟然也追问了起来。 “我在想,我之前好像都没有时间跟你约会过,你今天有安排么?” 薛应怜觉得有点头皮发麻。约会?跟秦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商业联姻需要约会吗? “啊不好意思……我跟宋宛约了去看展。” 她羞赧的笑意里带着点“下次请早”的意味,秦惟也没再多说什么,很明显他也清楚他这个邀约来得有点随意。 “看什么展?” 薛应怜挠了挠头:“雕塑展吧?” 秦惟只是抱着枕头闷闷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仍然有些困倦。 洗漱之后走下楼去,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午餐。吃完饭之后,就像秦惟并不在家的时候一般,薛应怜化好了精致入时的妆,换上一身Dior的小黑裙,披上一件足够柔软的羊毛开衫,脖颈间的珍珠项链熠熠生辉,临走时还不忘留给秦惟一个温柔的告别吻。 秦惟喝着咖啡打着哈欠,似乎没有出门的计划。 开着车来到宋宛发来的地点时,薛应怜起先是呆了呆。 “不是说雕塑展吗?怎么是……画展?” 宋宛一副你脑子出问题了吧的表情:“你记错了吧,什么时候跟你说雕塑展了?” 说着她便挽起薛应怜的胳膊走进了美术中心,今天这场私人邀请的画展只对够得上门槛的人开放。 “你什么时候爱上投资这些了?”薛应怜迷惑不解。 “最近在装修新房子,总觉得墙上空落落的,这不正好Scarlet给我发了她策展的邀请,也是赶巧了嘛,给她捧个场呗。” 似乎宋宛出席的场合,总会有许多英俊漂亮的男模特和男明星一同到场,两人原本就不太钟情于艺术品,很快便端着香槟杯在这样的场合里逡巡起漂亮的面孔来。 “那个长得不错嘛,你挖过来给他好好打造一下,肯定会火。” 宋宛也伸着脖子瞧了瞧,无可奈何地啧了啧:“还用你说,我早打听过了,他现在身上的合同违约金贵得要死,我哥哥可不见得愿意掏那个钱,等我进董事会了,我非得给他挖过来不可。” 年轻女孩的嬉笑声和香槟杯相碰的声音一般清澈悦耳,直到她们身后传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你们说哪个?” 薛应怜不假思索地抬手指了指:“就那个呀,鹤立鸡群一米八几那个小帅哥。” 说完这话她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神从那个微笑交谈着的新锐男演员上收回,一回过头去,身后一米八九的男人即使戴着黑色的口罩她也能看得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而他身边一道跟来的年轻男人也嬉皮笑脸地伸出胳膊搭上了宋宛的肩头. “还没死心呢妹妹,等你进董事会了你给他出违约金呀。” 是宋宛的亲哥哥宋麟,以及向来跟他交好的大学同学,秦惟。 chap.15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回头就看见秦惟,即使他戴着口罩,也看得出来那双深邃细长的眼睛里的似笑非笑意味,简直是该死的熟悉。 “你觉得那个长得帅是吧?”说话的语气也还是不紧不慢的。 一回生二回熟,薛应怜非常坦然地拍了拍一旁宋宛的肩膀。 “这不是在帮宋宛看看投资计划么。” 宋宛正忙着跟亲哥宋麟较劲,从小互揭老底长大的一对冤家,眼神一对上就开始吵架,宋麟讽刺宋宛看男人眼光太差根本不知道人家有多少黑历史,宋宛笑话宋麟进董事会之后主导的第一个项目血扑到底,咱们谁也别说谁。 秦惟很难得地没有一身西装革履,反而穿着简单至极的白色短袖衫和深蓝色的运动帽衫,额发也没有梳起来,只是随意地垂散在眉骨和眼前,看起来非常低调,他甚至戴着口罩不希望其他人注意到他是谁。 但在足够吸引人目光的薛应怜身边,显然戴口罩也是没用的,秦惟干脆拉下了口罩,勾了勾唇角。 “投资计划啊……” 从秦惟口中听到这四个字,宋麟的注意力立刻从和亲妹妹拌嘴上拽了回来,眼冒精光。 “Jade好妹妹,以前我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吧?快劝你老公投我的项目,我跟他好说歹说半天他都不松口,还得是靠你,等哥创业赚钱了给你买礼物!” 宋宛满头问号:“你对我们俩哪儿好了?之前你跑伦敦来看我,说是带我们俩出去玩,你干的那些烂事我都不想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薛应怜眨了眨眼睛,立刻开始装傻,笑得非常乖巧。 “我说有什么用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参与秦惟的商业决策的。”说完话锋一转,“而且他为什么不投你啊,他不是挺喜欢投资熟人的么?” 这话简直气得宋麟捶胸顿足,他长叹着气拍着一旁默不作声轻笑看戏的秦惟肩膀,交了底牌。 “我爸说你投他就投,我们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惟哥,你哪怕是先投再撤,把我爸忽悠进来再说呢?” 宋麟父亲显然是老狐狸,知道应为资本的背书比他给亲儿子投资的证明力强过太多。 秦惟只是比宋麟大几个月而已,两家人关系不错,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交情,甚至连大学都是读的同专业——只是显然宋麟混日子的成分更大,他能跟秦惟当同学某种意义上也靠的是大额捐助。 秦惟有点无语。“这算欺诈了吧?你可别毁我名声。” 宋宛一阵狂笑,伸手在亲哥胸口大力拍着:“傻不傻啊,没听明白吗?爸的意思就是他不投,没忍心跟你明说罢了,你小子别做梦了,把公司项目做扑了就开始创业找补啊?少在那儿亏钱了你,真没出息!” 宋宛和宋麟两兄妹又是吵作一团,秦惟没太管这个跟他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只是盯着打扮得格外动人的薛应怜。 “不是说去雕塑展吗?” 薛应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了才发现我记错了。” “是么,我还以为你故意的呢。” 眼见兄妹两人的日常吵嘴愈演愈烈,秦惟默默地伸手按着薛应怜的肩膀,揽着她悄悄走开了。 “你怎么今天有空来逛这些?”薛应怜偏过头去问道。 她确实有点好奇,秦惟平时总是忙于集团的各种事务,从来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秦惟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远处的宋麟。“被他拉过来的,我还以为看画展他就不会再跟我扯投资的事了。” 被他按着肩头靠在他身侧,薛应怜扭脸过去看宋宛他们兄妹两人剑拔弩张,不知道又翻起了哪年的旧账,只是偷笑。 这场联姻被敲定的最初,薛应怜身边最淡定的人就是宋宛。 “哦,秦惟啊?我哥好兄弟啊,比我哥那贱人靠谱多了,跟他结婚你稳赚不赔。”宋宛当时一边做着美甲一边说着,头也不抬。 薛应怜和秦惟两人一同出现的场合并不多见,因此在这场定向开放的画展中,两人很自然地成为了瞩目的焦点,就连策展人Scarlet看见都惊奇地再过来寒暄了起来。 “秦董今天亲自赏光我可太高兴了,Jade你不是跟宋宛一起来的么,看来你到哪里秦董就追到哪里呀。”她伸出手来主动跟秦惟握手笑道。 Scarlet是宋宛的朋友,比薛应怜他们要大上好几岁,薛应怜跟她本身并不算很熟。 “他跟宋麟哥一起来的,我们也是正好碰到了,”薛应怜指了指远处的兄妹,“喏,还吵着呢。” Scarlet笑得很得体。“要不说你们俩有缘分呢,这都能碰到一起。” 薛应怜的应对也足够有情商。 “还是姐你的画展办得好,这不把宋麟哥都吸引过来了么,宋宛本来就想买画挂家里,你待会儿看她怎么敲诈勒索宋麟哥吧,肯定挑最贵的呢。”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而从来都不擅长这种社交场合的秦惟,自始至终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他当然也有什么话都不说的资本。 送走了Scarlet,薛应怜长舒了一口气,挽起了秦惟的手臂,手指在他坚实的臂膀上隔着衣物虚虚地抚摸着。 秦惟低头注意到了她自然而然挽上来的手,一抬眼却又撞进了她笑盈盈的眼底。 “走吧,我们该去找他们兄妹俩了。” 秦惟怔了一秒,随后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为什么死活不投给宋麟投资?” 一谈起这个,秦惟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拿过来的资料空泛得不行,我都不想说我跟他还是同学了。” 薛应怜却笑得非常肆无忌惮,大有一种从宋宛那儿学来的打蛇七寸功夫。 “那你们俩还是发小呢。” 秦惟只是无可奈何地轻轻叹了口气。 要不是发小这层关系,宋麟的弱智投资案根本都不可能交到他面前来过目,他的秘书首先就打回去了。 不过说到了这里,秦惟忽然问了一句:“你考不考虑去读个EMBA,宋麟都能进他们家董事会,你难道不行吗?” 这个问题却把薛应怜问来呆住了。 她对自己的定位一向非常明确,君安集团的二小姐,私生女出身,注定一辈子都只会是豪门金丝雀,她和薛灿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薛灿现在已经不在了。 “你说君安集团的董事会吗?” 秦惟的回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华临的董事会,或者应为资本也可以啊,你有兴趣吗?” chap.16商业伙伴 回到宋宛和宋麟身边时,宋宛不知道使了什么招,居然真让宋麟老老实实出钱给她买画,几千万的莫奈画作即将挂在她的新家墙上,宋宛眉飞色舞。 “我想好了,我准备把这幅画挂在餐边柜的那面墙上,跟我大学那会儿留下来装裱纪念的设计稿挂一起……不是,什么叫我跟莫奈放一起好意思吗,老娘买回来就要让我和莫奈的作品挂一起的啊!” 前往VIP室准备走流程的路上,宋宛和薛应怜照例大放厥词谈笑风生,而秦惟又被宋麟给逮住了,听他讲项目听得眉头紧锁。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讹上你哥的?”薛应怜拉着宋宛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问道。 宋宛挤眉弄眼一阵偷笑:“我跟他说,现在给我出钱,待会儿我帮他忽悠惟哥。” “你这算给他开空头支票了吧?” “我又没说我能忽悠得成,你看他想创业想得失心疯的样子,一骗一个准。” 坐进VIP室柔软的沙发上,秦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宋麟,试图跟他解释了一番为什么自己不想投这个资。 宋麟没太听明白,秦惟无可奈何地又叹了一口气,伸手示意一旁的画廊工作人员给他拿纸和笔过来。 在印有艺术中心logo的信笺纸上,秦惟拿起铅笔写着关于人工智能的创业话题,试图用画图的方式辅助一点一点梳理他的业务条线。 “……问题就在这里,你的想法是要做集成式的开发,这个范围太宽广了,以你一个初创公司的体量,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整合起这么大一片范围的业务的,你们家本来做影视的又不是科技公司,先发优势就比不了,你的资金流没办法让你撑到业态养成的时候,现在听懂了吧?” 铅笔在他潦草的字迹上打了个圈,闲着没事伸着头过来听的薛应怜和宋宛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惟平时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似乎只有在谈到工作时他才会侃侃而谈,现在换宋麟眉头紧皱了。 秦惟拿着铅笔朝着宋宛坐的方向微微敲了敲,像老师讲完课之后照例询问台下学生:“你听懂了是吧?” 宋宛非常淡然地点了点头,秦惟又用铅笔敲了敲薛应怜的方向,薛应怜连连点头表示她也听懂了。 只是宋麟仍然坚持不松口:“不,我觉得这个不是问题……” 宋宛在一旁跷着二郎腿打断了他发表评论:“怪不得你做项目能做扑呢,你能不能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别一意孤行啊?” 宋麟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试图跟秦惟勾肩搭背:“惟哥,你的应为资本要是愿意给我投资,华临集团科技板块我不也能捎带手用用嘛?” 明白了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秦惟居然冷笑了一声,手里转悠着的铅笔随意指了指薛应怜,对着宋宛说道:“正好,你们俩一起去读EMBA,你哥没救了,以后你要是创业我可以考虑投你。” 宋宛眼睛一亮:“真的吗惟哥!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她哥从小就跟秦惟厮混在一起,薛应怜最开始对秦惟的了解几乎全都出自宋宛的口述。 秦惟笑了笑,把铅笔扔在了茶几上,又侧过脸去看宋麟。 “合着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啊?你有没有想过,我能帮你梳理得这么流畅是因为华临本来就筹备这个项目快大半年了呢?” 起先还因为创业而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宋麟一下面如死灰。 “……惟哥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吧?” “你这几天才跟我说的这个事,我也不能为了你就把我们公司筹备了大半年的业务给砍了吧?”秦惟伸手去把宋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甩开,“你还是老实回去继承家业吧,具体业务交给专业的人去干,你就负责跟视频平台打好关系,你擅长这个,我相信你。” 在一旁看笑话的宋宛和薛应怜都快笑疯了,宋宛怎么可能不抓住这种笑话亲哥的计划,立刻歹毒补刀。 “哥,你老实说,你究竟怎么从沃顿毕业的?你竟然拿到了学位证?” 宋麟埋头捂着脸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之中,倒是秦惟对这个问题直接做出了答复,云淡风轻。 “所有小组作业全都跟我一组,毕业论文基本算是我帮他写的,能毕业也很正常。” 那会儿宋麟在学校花天酒地,经常周末带着朋友打飞的到处玩,秦惟跟他一起去都是一副非常朴素低调的打扮,在私人飞机上戴着眼镜抱着电脑全神贯注,有不识相的暴发户富二代还以为秦惟是宋麟花钱雇的枪手,问他代写论文怎么收费,秦惟只是抬起头盯着他笑了笑,后来这个不学无术也没有眼力见的富二代在圈子里基本是宣告社会性死亡了。 宋麟又被亲妹妹给背刺一刀,忽然觉得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劲,眉毛一下就竖了起来。 “不是让你帮我说话吗,你怎么回事?我不出钱了啊,你自己买吧!” 宋宛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就给亲妈打电话。 “喂妈,我买画碰到宋麟了,他不给我出钱……” 嗯嗯啊啊了几句之后,宋宛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抬眼通知宋麟。 “妈说她出钱,但是她会扣你下一次分红的,所以……”说完这话她立刻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双手合十做感谢状,说话声音也变得谄媚起来,“谢谢哥哥给我新家送的礼物噢!人家从小到大最爱哥哥了!” 宋麟已经气得发笑了,指着洋洋得意的宋宛跟秦惟说。“看吧,独生子女也挺好的,不像我,出门就能碰到土匪打劫。” 秦惟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我也不算独生子女吧。” 宋麟想了想秦惟家的情况,脸色立刻没那么难看了。他调整心情倒是一等一的快。 “你那个更是土匪打劫。” “没办法,当年那个情况下,引狼入室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秦惟垂下了眼,听见VIP室大门敲响,Scarlet带着人满面春风地走了进去,他也不打算再谈这种私密的事情,“希望只是条狼狗而已吧。” 从艺术中心离开时,宋宛心情大好,说正好她请客一起吃个饭,难得秦惟也有空闲,欣然赴约。 原本是狗腿子瘾大发作,宋麟亲自开车来家里接的他梦想中的天使投资人秦惟,现在后座又坐了两个兴高采烈的妹妹,宋麟唉声叹气当着司机。 晚饭订在了最为繁华的沿江大道上一家新开业的法餐厅,主厨是法国知名米其林三星厨师,装潢也是优雅至极的法式风格。被亲妈偏心眼扣了分红给妹妹买画的宋麟一整个气不顺,一坐下来就挑三拣四,说最不爱吃法餐,还不如啃汉堡来得实在,被宋宛痛骂一顿“爱吃吃不吃滚我开车把你送养猪场去吃猪食就老实了”。 宋麟气得不轻,嚷嚷他不要宋宛这种妹妹,他要Jade这种乖乖妹妹,本来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秦惟发现火烧自己身上来了,连忙出声制止。 “她们俩能玩到一起去,只能说性格也差不多,你别想了。” 薛应怜嗯嗯点头,忽然发现不对劲,偏过头去疑惑地盯着秦惟。 他的表情仍然耐人寻味,捉摸不透,甚至还在餐桌下伸出长腿来,故意够了够薛应怜光裸的小腿,似乎在说“我知道你是在装模作样”,这个略显暧昧的动作简直很不秦惟。 晚饭间秦惟和宋麟聊起了很多大学往事,薛应怜饶有兴趣地听,宋宛也没少随口讽刺亲哥,两人也算是有来有回。晚餐结束之后,宋麟带着亲妹妹回家了,秦惟则有司机来接,薛应怜开来的车扔在了艺术中心,也自然会有人去帮她开回家。 坐在迈巴赫S680宽敞的后座上,秦惟又提起了那件事。 “集团本部董事会要换届了,我妈不想继续当董事,我想也许你应该进来。” 薛应怜指了指自己,一脸震惊:“我啊?少一个董事也没什么吧?” 对于这种事,薛应怜总是下意识地退缩。 秦惟皱了皱眉:“投票权很重要,华临说到底也是家族企业,既然我们结婚了,你进董事会也说得过去。” 薛应怜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囔,“我算外人吧……” 秦惟听了这话居然微微笑了笑:“放心,有人比你更像外人,至少你应该不会投我的反对票,从这个层面来讲,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商业伙伴才对,毕竟这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chap.17月色如新 原本以为秦惟只是随口一提进董事会的事,可在他跟宋麟讨论完创业项目之后,他似乎是真的动了想法了。 薛应怜只是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江边高低起伏的大楼上各色的灯光耀眼夺目,曾经她也在这条路上跟宋宛开着跑车飙车欢呼,吹过她发丝的强风被灯光照射得如同缀满碎金,呼吸着最奢侈的空气,这种浮华的生活一度成为她的日常,可现在秦惟却要她进华临集团的董事会,甚至她还只有22岁多一点。 越是太过梦幻美丽的东西,越害怕美梦破碎的一天。 薛应怜其实并不是宋宛那种配得感很强的千金大小姐,如今这一切,都像是偷走了姐姐的人生一般。 她可以在最奢侈的地方消费从不过问价格,在巴黎时装周以顶级VIC的身份和品牌方谈笑风生,所有人都以最高规格接待她,只是因为姐姐不在了,所以薛家把资源全都倾注到了她头上,让她22岁就可以成为被媒体和众人追捧的豪门贵妇,golden girl成为她的代名词,甚至在互联网上一大堆人评论说想拥有她的人生。 看到那种评论薛应怜甚至并不觉得幸福,她只觉得难以呼吸,如履薄冰。 就算是她先认识的秦惟又如何,如果薛灿还活着,难道秦惟的母亲会接受私生女出身的她吗,薛应怜觉得根本不可能,更不要提让她接替秦惟母亲进入董事会了。 甚至在她的印象里,秦惟的母亲很明显并不喜欢她这种粗浅的儿媳。 今晚的餐桌上,宋麟的创业梦被在商场浸淫多年的秦惟无情击碎,含泪让侍酒师上了三四瓶罕见款白葡萄酒,在请客的宋宛呲牙咧嘴肉痛之中拉着大家喝了不少。 虽然秦惟有意阻挡,薛应怜也没少喝,到家时便开始晕头转向起来。 高跟鞋踩在湖景别墅的步道上有些晃悠悠的,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腰肢。 抬起眼望向身侧身形高大的秦惟,他似乎总是这么无坚不摧,明明他和宋麟是同龄人,可现在被父母保护得太好的宋麟在他面前却完全像个懵懂的孩子一般,而秦惟则是在地狱开局里站稳了脚跟。 按照宋宛的说法,“你要是嫁给我哥这种人就得天天看我们爹妈的脸色过日子,可是你要是嫁给秦惟,你就只需要让他高兴就可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秦惟,你觉得我真的可以进董事会吗?我……我还太年轻了不是么……” 她有些眩晕,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这场太过突然降临的幸福泡沫。 秦惟盯着她的眼神,往日的疏离冷漠中似乎带着一些隐约的情感波动。 “只是当董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似乎只是在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毕业回国的时候,跟你年纪也差不多。” 是啊,那时的秦惟也只有22岁,身边群狼环伺,随时准备将这个年轻的商业帝国继承人撕碎,吞吃入腹。 可她跟秦惟始终不一样,秦惟的母亲家族背景根基深厚,她的亲生母亲现在甚至都不知道究竟颠沛流离到了世界上的哪一处角落,也不知道她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我对你的要求也很简单,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需要董事会里能跟我保持步调一致的人尽可能多,至少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薛应怜怔愣着点了点头,秦惟的嘴唇张了张,随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些自暴自弃地吐出一句—— “别放弃我。” 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秦惟竟然说出了这种软话,春日微凉的夜风吹拂过来,薛应怜吓得酒都醒了几分。 “我怎么会放弃你,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虽然平时她对秦惟所说的种种甜言蜜语都充满了虚情假意,可这一句话却十足十是发自真心的。 她仍然记得,在她得知将要嫁给秦惟的那天晚上,她躲在伦敦的家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了不起的盖茨比》,伦敦的窗外下着冷冰冰的小雨,淅淅沥沥,如同她空洞破碎的心。 因为姐姐的意外离世,她将成为Daisy,嫁给那个用千亿家产迎娶她的男人,而她只是a beautiful little fool,也许她的丈夫未来也会将爱意分给其他的女人,这在薛应怜所身处的世界里太过常见,甚至她本身也是这样的产物,她将从一个悲戚可怜的小东西,走向另一个悲戚可怜的结局。 她不是薛灿,她的全部人生都只会是薛灿的拙劣复制品,或者说,备份文件。 只是秦惟太过出乎她的意料,至少目前看来,他和童话故事中的王子殿下没有区别,甚至主动将她送进权力层之中,成为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但她也仍然不敢问秦惟是否爱她,她的爱意仍然是虚情假意,这种问题问出来她都有些心虚。 至少秦惟仍然重视她的存在,甚至认为他们仍然是利益共同体,似乎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也许不在乎爱情,但是一定在乎利益,只要她和秦惟仍然是利益共同体,秦惟就没有放弃她的理由。 更何况,秦惟似乎并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时至今日她仍然从未在任何kiss and tell里听说有关秦惟的桃色传闻,敏感如薛应怜也从并未从秦惟的日常表现中感受到分毫异常。 秦惟就像是学生时代班上最乖巧的学生,他只专注于如何控制这个父母留下的庞大商业帝国,并不关心个人的享乐。 薛应怜伸出手臂,挽上秦惟的脖颈,仰头看着他的表情。 “我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我。” 月色皎洁如新,白天刚刚修整过的草坪散发着新鲜的香气。秦惟低下头来,揽着她的腰际,沉沉落下一吻,像是盖章敲定。 她已经没有姐姐可以依赖了,现在她只能依赖秦惟的信任。 “秦惟,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这话多少就有点假模假样了,可薛应怜演出了满分的真情,而秦惟似乎也信了。 秦惟其实很好骗,不是吗?他看得懂商业布局上的不实之处,却看不透感情上的真心实意或者假意逢迎。